“嗯!”方瑾枝重重点头,“三哥哥陪我一起荡秋千!”
“好。”陆无砚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秋千再一次高高飞起来,可是方瑾枝已经不怕了。因为她坐在陆无砚的怀里,被陆无砚的双臂紧紧圈着,像一个安全无风雨的港湾。她攥着陆无砚的手指,十分安心。
风吹乱方瑾枝耳边柔软的丱发,吹拂到陆无砚的脸颊上,带来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的脸,他的心都开始痒痒的。在秋千又一次飞到最高处的时候,陆无砚合上眼,微微低首,偷偷吻上她的头顶。
落日西沉,陆无砚抱着方瑾枝踩着猩红的落梅走出梅林。
回到正厅里,陆无砚看了一眼窗口那四瓶乱七八糟的插花,挑了挑眉角,不由笑道:“看来某人不止送了砚台。”
方瑾枝任由陆无砚给她脱了外面的厚裘衣,忽然转身小跑到窗口,她脱了鞋子爬上玫瑰椅,然后伸开双臂摆出一个“大”字型,妄想用自己的小小的身子去挡窗口的四瓶插花。
“哪儿有插花呢?我怎么没看见?没有!没有!”方瑾枝睁着眼睛说瞎话。
“唔……”陆无砚便随着她说,“看来是我看错了。只不过咱们瑾枝想不想学插花?”
方瑾枝浓密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陆无砚,脱口而出:“三哥哥肯教我有用的东西啦?”
“原来我以前教你的都是没用的?”陆无砚说完自己反倒是笑了。的确,编蚂蚱、做风筝这种事的确是不算有用。
陆无砚走过去,随手拽出一朵山茶扔到地上,然后一边继续扔着花,一边说:“插花一是立意,二是构图,三是花器。这花卉反而是最次,路边的小草也可用,未必名贵的花种就合宜。只要用高低错落、疏密聚散的构图勾勒出赏心悦目的姿态,就是上品。”
言毕,窗口的四瓶插花已经彻底变了样。
方瑾枝似懂非懂,呆呆望着陆无砚,说:“三哥哥真的肯教我吗?”
“教,倾我所有,尽我所能。”陆无砚有些释然地望着她。
有些事,并非可以一直逃避。倘若他能一直护着方瑾枝也罢了。可是他知道他过几年必须离开,很多事情只能方瑾枝自己去面对。更何况,若她真的生性软弱慈,他十分愿意一世娇养着她,免她惊慌无依。可是陆无砚太了解方瑾枝了,他知道不安分的她一定不想做一只无忧的金丝雀。
那就……
陪着你、帮着你成为你想成为的样子。
方瑾枝在心里细细琢磨着该怎么回答,她有些不敢看长公主的眼睛,好像什么谎言都逃不过她。方瑾枝索性大大方方地说:“是的,三哥哥格外喜欢我。”
长公主挑眉,问:“那为什么呢?”
方瑾枝差点脱口而出因为自己的名字和陆佳芝闺名同音。只一瞬,她改了主意,说:“可能是因为我的母亲不在了。每一次只要我想起母亲的时候三哥哥就会对我格外好,我……我觉得三哥哥一定很想您!”
“呵……”长公主难得笑出来。
方瑾枝总觉得长公主那笑容好像看穿了她故意拍马屁,可是既然笑了就是也不反感吧?她再接再厉,甜甜地说:“长公主是我见过的最最漂亮的人了,可是您知道您什么时候最好看吗?”
长公主投来一个询问的目光。
“就是在您望着三哥哥的时候,整个人变得更加……唔,温柔!因为更温柔了所以就变得更好看啦!只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您是一个顶好的母亲!”
长公主失笑,道:“你这孩子倒是第一个说本宫是好母亲的人。”
“瑾枝说的都是实话!”方瑾枝目光灼灼,使劲儿点头。她稚嫩的脸庞上一片天真的坚定。好像谁要是不信她说的话,就罪无可赦一样。
长公主收了笑,情绪也没之前那么失落了。她说:“我见过你的母亲,挺温柔的一个人。你的模样倒是不像她,性子也不像。”
“公主见过我母亲?”方瑾枝睁大了眼睛,十分惊讶。
长公主点点头,“见过两三面。”
方瑾枝这几天跟卫妈妈新学了一个词儿,叫“日理万机”。她觉得日理万机的长公主还能记得多年前见过两三面的母亲,实在稀奇。
方瑾枝几乎是本能地撒谎:“我母亲也经常跟我说起您呢,说您又漂亮又能干!还说您大婚的那天可好看啦!谁都要多瞅几眼!”
长公主一手托腮,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说:“行吧,念在你嘴甜的份上,就不追究你撒谎的罪过了。”
方瑾枝顿时被羞窘淹没,一张白皙的小脸蛋也瞬间绯红一片。
门外忽然传出一阵轻笑,陆无砚走进来,他坐在长公主旁边的玫瑰椅里,朝方瑾枝招招手,“来。”
方瑾枝急忙小跑到陆无砚身边,小声说:“三哥哥,我撒谎被识破了,你可得帮帮我呀!”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似避开长公主一样。可是那音量又偏偏可以让长公主把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楚。她说完了,又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偷看长公主。
“怪不得你喜欢这孩子。”长公主笑着摇头,“叫……方瑾枝,对吧?”
方瑾枝睁大了眼睛,受宠若惊地望着长公主。她惊呼:“天呐,您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行了,行了……”长公主忍俊不禁地摆了摆手,“这孩子是吃糖豆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