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着那块绸缎,萧灼便知道这里面大有文章,将绸缎缓缓摊开之后,绸缎之中的包裹之物也是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三张有些发黄但没有被虫蛀的纸稿,折叠在一起,看起来如同信件一般,另一份则是一张皮卷,拿在手中很是轻快,几乎没有重量,萧灼确信,这所有的灵息都是来自这些东西之中。
“小萧,你把这纸张给我。”
季岩手上有些颤抖的接过了那份纸稿,而后小心翼翼的打开,萧灼凑过头去,也是想要看一看这上面到底记述着什么东西,随着两张纸稿被季岩在手上铺平,纸上的信息也是呈现在两人眼前。
两张纸都是用毛笔所写,一张为蝇头小楷,字不是很多,但字迹很是工整,虽然有些繁体字,但萧灼基本是全部认得。
‘心魔由心起,执念不除,鬼患从生,过往种种皆是浮云,何苦执着不放。今特赠槐木匾一块,上镌明心见性四字,望居士三思,显通云清。’
“季叔,这个显通云清是谁啊?”
纸张左下角的四个字萧灼格外关注,猜想该是写信之人的名姓,那时候的人风雅,写信多用字号,想来这个‘显通云清’也是这样。
季岩沉吟片刻,这才说道:“与祖父有深交的僧人中,山西五台山显通寺的云清禅师是一个,他比祖父小三十岁,两个人算得上是忘年交,这位禅师禅机悟得很通透,说话做事都很有深意。听祖父讲他从来不曾出山,但我小时候在家中的确是见过他一次,也就是送匾的那次。”
“季叔,您看这段话,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那位禅师要送老爷子槐木匾了,槐木本属鬼,老禅师话里说的明白‘心魔心起,鬼患从生’,想来老贝勒爷当初是陷进了什么事情之中难以走出,所以老禅师这才从鬼木上刻上明心见性四个字。魔由心起,自然魔由心灭,这意思该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吧。”
联系着槐木的种种记载,又根据云清禅师信中表达出的意思,萧灼心里顿时是觉得有些明朗,当下也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小萧,想不到你还能懂几分禅机,你说的很有道理,禅师正是用这种方法来点化祖父。”
季岩越想越觉得萧灼这话有道理,当初他的祖父经常数月不归,每一次回来都是身上弄得狼狈不堪,想来一定是受了什么事情的困扰。
想到这里,季岩赶紧是翻上了另一张纸,这张纸字数稍微多些,写的也是蝇头小楷,不过和第一张的字迹有些不同,云清禅师的字迹看起来无锋无棱,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无欲无求的淡然,显然是以禅心写禅字。而这一张上面的字体则是有着很明显的回锋,字字有风霜之色,看起来心境难平的样子。
‘得此图卷三十余载,多次探寻,终无果而终,心中杂乱丛生,朝思暮想,难以释怀,如悬大石,今禅师以鬼木开化,鹤堂如拨云雾现青天。现将此图封于鬼木匾中,高挂北堂,时时警醒,再不去妄想,我虽好古玩,但若为此拖累,实属有违初衷。天不遂人意,罢、罢、罢。’
萧灼在一旁看的很仔细,这张纸想来该是那位贝勒爷自己写给自己的警语,纸上的意思也是写的很明白,大概就是说他得了一张图,然后为了这张图里记载的东西多次探寻,但是每次都是没有结果的空手而归,这样时间长了就有了心病,早晨也想晚上也想,心里如同悬挂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得喘不过气来。得到云清禅师的点化之后,这才把事情想明白,不去钻这个牛角尖。
“鹤堂是祖父老书斋的斋名,他喜欢称自己鹤堂居士,这张纸是祖父自己写的,他擅长写行草,平时基本上很少写楷书,更别说这种蝇头小楷,看起来是要沉下心来。”
季岩摇着头感叹,眼中很是复杂,想起来一生之中为人都很洒脱的祖父最后竟然因为一张图乱了心性,说起来多少也是有些悲哀。尤其最后那三个‘罢’字,显然是心里有些不甘而又无可奈何。
“季叔,问题就在这张图中,打开看一看怎么样?”
萧灼在一旁倒是很兴奋,能把一位堪称大师的老人家弄到这步田地,这张图上一定是带有很多的谜团。
“小萧,你知道这是一张什么皮么?”
季岩握着皮卷,倒是没有打开,反而先问了萧灼一个问题。
萧灼搔了搔头,眼中有些茫然,这张皮子黄中带棕,摸上去很是轻柔,但要让他说出这块皮子到底出自哪一种动物的身上,他可是猜不出,不过闻到那里面的淡淡气息,想来这张皮毛已经是很有年头。
“呵呵,这是一张貉子皮,看这毛皮的特征,应该是一张南貉。”季岩料想他该不知道,自小在燕京长大,对于这些东西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接触。
通过季岩的讲述,萧灼也是知道,貉是一种身材略小于狐,被毛长而蓬松的动物,以长江为界限,我国南北皆产貉,南貉多产于四川云南,而北貉多产于东北黑龙江。和南北方人身材大小不一相同,北地苦寒,因此北貉体型相对于南貉要硕大许多,皮毛也是要深厚的多,而手中的皮卷针毛短,绒毛空疏,因此季岩推断出手上的皮卷是南貉的皮子所制。
“季叔,你的意思是说,这张图可能跟四川云南有关系?”举一反三之下,萧灼做出了推测。
“不错。”季岩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这正是我的猜想,貉这种东西很是狡猾难捉,想来这张图跟当地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