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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杏花虽说心里对萧战庭越发愤恨,不过想想他那保障,还有随之而来的荣华富贵,唇角又挽了起来。
左右自己所求的,他都是答应了的。
她也私底下给儿女媳妇都透了气,意思是你们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以后你爹有的你们都有,万不必担心你爹会睡了别个小妖精就把你们扔到一旁的。
众子女听了自然高兴,便是佩珩,也忍不住偷偷问道:“娘,爹还生我气吗?”
萧杏花“呸”了声:“他敢!”
佩珩想起爹爹那日对自己的斥责,心中依然飘着淡淡的不自在。
不过很快他们一行人就到了燕京城,刚一进那几人高的大城门,就见眼前房屋鳞次栉比,茶坊公廨林立,人流络绎不绝,叫卖之声此起彼伏,其间所卖,有绫罗绸缎,有珠宝香料,更有各样稀罕玩意儿,各色旗帜在茶楼酒肆飘扬,还有刚刚开业的酒楼正在扎了彩楼欢门来吸引客人。
众人见到此番情景,都不免眼前一亮,想着这天子脚下果然不是往日她们那小小县城所能比拟的。
几个妇人纷纷掀开帘子东张西望,一会儿梦巧儿喊道:
“瞧,那边是个生药铺子吧,好生排场阔气,比狗蛋以前在的那家胡记不知道大了多少呢!”
“对对对,你看人家那挑担的货郎,竟是穿着一身红缎子,又挑着红担儿,瞧着里面挂的货色也是齐全,咱们都没见过的!”
说这话的是秀梅,牛蛋以前是挑担子走街串巷的,她就专看这个了。
佩珩凑到纱窗前往外瞧,却见这熙熙攘攘的人群,迎风招展的旗子,还有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由也是看得眼花缭乱,不由道:
“娘,咱们以后就在这样地方安家落户吗?”
萧杏花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一时说着,这车马拐了个弯,便进了一条街,再走了约莫半盏茶功夫,便见前方一个三间铜钉大门,三门之外各有几人高的镇宅狮子,看着气派雄伟。
此时马车停下来,众人正疑惑着,便见门前列站的笔挺侍卫上前,竟一排跪下,其中就有一个老者出来,恭敬地拜道:“恭迎侯爷回府。”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么气派的宅院,就是以后她们要住的居所。
进到宅院里后,先是见粉壁红墙,高楼台榭,又见月牙门一重又一重的,不知道走过多少重,方才来到后院,其间隐约看到旁边后花园一角,翠竹苍松,翠楼游堂,都是富丽堂皇,不是一般人能够受用的。
众人往日只知萧战庭是个侯爷,她们以后要跟着过富贵日子,可是哪里知道,便是个宅院,都有她们家原来那院子几百个甚至几千个!
众妇人被迎到了后院,便被带着先行洗漱,待重新梳妆过后,方才来到花厅用膳,这桌上膳食,也非昔日可比。名目繁多的精巧花样,都不是她们能叫上来名字的。
萧杏花想起之前自己教导儿女的肘子说法,不由汗颜。想着为了肘子抢破头,那真是穷酸至极。
待用过膳,大家各自安置下来,萧千尧夫妇被安置在青竹苑,萧千云夫妇被安置在听松阁,佩珩则是被安置在鸣雁楼。萧杏花自然不好独自住一处,和萧战庭住在了他的福运居。
萧杏花一切安置妥当后,看看这正房,却见这屋子宽敞阔气,里面一整套的胡檀木家具,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桌前摆着的须弥座大理石屏风,窗前还放着夹竹桃,清雅别致,外有笔墨纸砚,而靠窗处的小几上则摆放着流金小篆香炉。
此时萧杏花身边不只有熙春和念夏,还配了两个大丫鬟叫敛秋和拂冬的,这都是大丫鬟,除此还有数不尽的小丫鬟和嬷嬷小厮,这些都是要在福运居伺候她的。
萧杏花活了这三十二年,这辈子只擎受过儿媳妇和女儿的伺候,那也是偶尔病了的时候,要知道她半世操劳,也是闲不得的人物。
如今忽然间当了这锦绣丛里的侯夫人,奴仆成群,前拥后簇,真是脚底下都踩着浮云,整个人飘乎乎的,仿佛做梦一般!
正想着,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沉稳从容。
门开了,抬头看过去,萧战庭正踏步迈入。
宝仪公主此时心中说苦不是苦,说酸不是酸,真是五味杂陈,悲从心来。
她悲声一叹,却是忍下心中种种,咬牙对萧战庭道:“侯爷,依本宫看,还是先回京去吧,总是要父皇做个了断!”
说完这个,理也没理旁人,转身而去了,空留下萧家一众人等。
萧杏花看看那飘然而去的宝仪公主,再瞧瞧旁边的自家死鬼夫君,真是分外尴尬,当下不由得笑了声,上前歉声道:“铁蛋,这个实在是我的不好。我不过是个市井愚妇,原不懂得什么道理,也不知道公主的威风,如今怕是说错了话,倒是把你在外面的娇娘子给气跑了,我,我——”
她为难地摇头:“要不然我赶紧跑过去,给她赔礼道歉,求她回来!”
说着她就要往外跑。
一旁的大儿媳妇忙拉下她:“娘,娘,你可不能去,万一人家一恼把你抓了呢!”
“梦巧,你放开我,我把你爹要娶进门的娇娘子给气跑了,你奶奶在九泉之下怕是要怪我,我得赶紧——”
一旁的萧战庭皱了下眉,淡声道:“杏花,你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