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个月因为忙着,她没有将她写下的那些能回忆起来的辩证行为疗法内容整理出来,如今她忽然不想整理了,总觉得治疗萧洌的病的方法她写得越详细越具有可操作性,她就越危险。
“但愿吧。”叶清溪稍显敷衍地应了一句。
太后仔细打量着叶清溪的神情,忽然说道:“清溪,你可是……不大高兴?我先前也说过,你若愿意,便与洌儿弄假成真好了。”
叶清溪连忙摆手:“不是的珍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能那么顺利,有些不知所措的高兴。就像您之前说的,将来我还要当个潇洒的郡主呢,才不要待在皇宫里。”她谨慎地将“困在皇宫里”换了种中性的说法,免得身在其中的太后听了不高兴。
太后笑道:“是啊,你放心,有我看顾着,这大梁,随你去玩去闹。”
“我会努力尽快治好皇上的!”叶清溪做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叶清溪虽然并没能消解心中的忧愁,可想想烦恼也没用,至少这一个月不用面对烦人的萧洌,她便决定暂时让自己高兴一点——指不定这就是最后的欢悦了呢?她总不能把它浪费在无聊的伤春悲秋和烦恼忧愁里。
种牛痘的方法在太后的强力推广之下,很快便在京城大肆展开,一个月的时间,半城的人都种了牛痘——毕竟类似皇上也用这法子避天花这样的名人效应,对百姓来说宣传效果相当好,最重要的是,这还是免费的。
太后派出去的人在城中各方查探,最后回报给她的消息令人振奋——家中有天花病人的人家第一时间去种了牛痘,之后确信家庭中没人再得天花,而已知的天花感染情况,从未开展前的每日总有个十来个,到开展后降到了每日一两个,且都是没有种过牛痘的。而种过牛痘的人,并没有因此而有什么严重的并发症。
如此大规模的实验结果出来后,太后终于也放了心,从自己开始,整个宫里的主子都种上了牛痘,并要求官吏及其家属也要接种,拒不肯的也不勉强,但一旦自己或家人得了天花,必须辞官,举家搬离京城。
其实不少官吏和家属早在牛痘全城接种的时候便关注了,只是纷纷盯着太后,后来见太后也接种了,他们自然有样学样,即便有人不肯,也只是极少数而已。
太后让萧洌出宫的理由便是避痘以及让叶清溪借机帮他治病,只是后者失败了,而前者在疫苗已出来的情况下,自然没了必要。她没有亲自前去,而是给徐威去了封信。
五月二十七,晴,太后得到快马来报说皇上已到了宫门口,便让人去叫来了叶清溪,与她一起来到乾清宫前,迎接萧洌的归来。
叶清溪爽了一个月,此刻对于萧洌的归来是又期待又恐惧。她期待的是为她的担忧送上一个结局,省得她一直提心吊胆,恐惧自不必提。
车舆在徐威等人的护卫下,渐渐停在了乾清宫前,车门打开,萧洌从车上跳下来,随后,他转身伸出手去。一只手轻轻放在萧洌掌中,马萍儿一脸娇羞的在萧洌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只是似乎车架高了些,她脚下不稳,一下撞入萧洌怀里,他一脸宠溺地说:“萍儿,摔了么?”
“皇上,妾没事。”马萍儿站稳了身子,低着头羞涩地说。
“那便好。”萧洌用力握了握马萍儿的手,牵着她来到太后跟前。
“洌儿,路上可都顺利?”太后像是没看到马萍儿,关切地问萧洌。
萧洌笑了笑:“母后放心,并没有什么波折。”
他的目光扫过太后身后,在正望着他的叶清溪身上稍稍停了停,又迅速移开。
叶清溪觉得自己该欣喜于自己之前看到的,萧洌如此宠爱马萍儿,明明是件好事嘛。可为什么,他刚才看她的眼神,明明没什么激烈的情绪,却让她脊背发凉呢?究竟是她的直觉,还是她的错觉?
叶清溪很有些胆战心惊,她紧跟在太后身后,就见萧洌和马萍儿小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打情骂俏。
只是,惊鸿一瞥间,她似乎看到马萍儿脖子上有些伤痕……今日天气有些热了,可马萍儿却穿着高领的衣裳,实在有些不自然。
所以,马萍儿是受了伤?是萧洌打的么?想来也只有他了。莫非这一月,马萍儿跟她一样倒霉,无意间触怒了萧洌,被他弄伤过?如此一来,马萍儿与萧洌变得如此如胶似漆似乎也有了解释,毕竟这说明马萍儿在不断的作死过程中,已经明白了萧洌的底线在哪里,也就更了解萧洌,更清楚如何讨好他,就跟先前的她一样。
太后将萧洌迎进乾清宫大殿,说了几句,便让萧洌先去歇着。
萧洌领着马萍儿要走,可片刻后他转过身来望着太后道:“对了母后,有一事不知母后准备好没有?”
“洌儿说的是……”太后故作不知。
萧洌忽然嘴角一勾,那笑容如同冰雪消融般,却在下一秒露出底下危险的尖刺,他以一种不解的语气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我与表妹的婚事啊。母后答应过我的,一回来便替我们举行婚礼。”
最糟糕的事似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