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特别是每年两次的查账,账本都是他们先各自检查了再交上去。
这件事情看似简单,可是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却有一半的人都得头痛。
边关的男儿都是英勇无敌的勇士,但对这笔杆子下的东西,他们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应对自如,他们之中大概有一半的人都有些怵这玩意儿。
偏偏每一次查账,都得费上个十来天的时间核对所有账目,让这群人每到那段时间都痛苦万分,简直比上阵杀敌还累。
如今看着这薄薄的几张纸,听说这就是上半年的账目,众人都有些惊讶。因为在他们的印象当中,半年的账目肯定得足足几十本。
几张纸摊开后,有人脸上莫名其妙,有人却很快看出些端倪。
“这什么玩意儿?”陶驰忍不住问道,这几张纸他看着颇有些眼熟。
“这是支出项目,这是计数,后面这应该是总和……”一个隐约看懂了的副将说着说着微有些兴奋起来。
他不知道这做账的人到底是怎么想出这法子的,但很显然,这薄薄几张纸就囊括了他们之前几十本账目的内容,而且支出收入是一目了然更加清晰。
如果他们军中能早些用这样的计数方式,那许多账目方便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特别是每年的查账,若用这样的方式,估计一天的时间就能解决,根本不用像往年一样让所有人都头痛上半个月。
“将军,这是……”
“军中之职,向来都是能者居之。”鬼面之下的人冷冷道。
许君是晋祁让他照顾的人没错,但他给他扳指,是因为他相信许君有这个能力。
听了鬼面将军这话,众人不再说话,只是低头沉默。
“至于扳指的事,挖井进行得不顺利?”
陶驰哑口无言,之前许君让挖的那三口井已经打出了水,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经由这么一提,他倒是又认出了面前这几张纸。
之前许君与他大吵了一架之后就拿了小本本和笔过去,一直盯着他,时不时就在他的小本本上记上一笔。
当时他十分不满,因为他们那群人在太阳底下忙得汗流浃背,许君却是打着伞坐在远处,身边还带着个下人给他扇扇子。
如今认出许君顶着大太阳时不时写上一笔的竟是面前的账目后,陶驰心情十分复杂。虽说他狐假虎威的事还是让陶驰恨得牙痒痒,但此刻他再无话说。
且账房本就不比士兵,不能一概论之,之前的账房就是个年迈老者。
“没事就下去吧。”
“是。”众人再无话可说,乖乖收拾了东西放在桌上,各自退去。
待到众人离开,屋内的人却再没了继续看资料的心情,想着许君狐假虎威的模样,他不由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起身,出了门,向着营地后方的草地走去。
夜里,士兵们洗漱完都在前方休息玩闹,这平日里用作训练的场地倒有些冷清。
空荡的草地上凉爽的夜风袭来,异常舒服,他脑海中却是挥之不去的那人狐假虎威的模样。
又走出十多步,一处草垛子里突然出现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身影看着有几分眼熟,鬼面将军犹豫了片刻,放轻了脚步向着那边走去。
靠近之后,他就再也迈不开脚了。
他并没有出声,只站在草垛子外面静静看着。草垛子里的人蹲在地上嘀咕着什么多吃点,可放眼望去,四周却只他俩人。
他又站了好一会儿后,草垛子里的人才发现他的存在。
沾染了一身草屑的许君从草垛子里钻了出来,“将军。”
“是什么?”鬼面将军问道。
“没什么。”许君做贼心虚地拨了拨身后的草,想要挡住什么。
可随着他的动作,他脚边传来一阵骚动,下一刻,两个圆滚滚的东西滚到了他的脚边。
鬼面将军低头看去,一眼就认出那是两只兔子。
“营中不许私养东西。”鬼面将军看了看那两只毛茸茸的兔子,又看了看面前这人,有那么刹那间他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三只兔子。
军中并没有这样的规矩,但不知怎么的,看着面前的人他那话就不禁脱口而出。
“它们很乖的。”许君弯腰把两只兔子一手一只捧了起来。
许君话说完,见面前的人不说话,急了。
他忙把自己手里的兔子往前一递,把兔嘴戳到了鬼面之上,“你看,它们真的很听话,不咬人的!”
面具之下的人垂眸看了看自己面具上抱着啃的毛茸茸的小兔子,还有那与自己靠得很近的人,略有些僵硬地抬手推开了许君手腕。
“那也不能养。”这人当真是一点不怕他。
“为什么?”许君气鼓鼓的。
“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而且军规上根本没写!”他早就已经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