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倾泻在茂盛的丛莽之中。
树影如盖,随着阵阵微风摇晃,其下,一株株荒草放肆生长,偶尔一只夜行的鼯鼠从草间而过,静谧的搜寻着食物。
唯有那双眼睛,时常露出幽幽亮光,让人看的心中发憷。
而在这只鼯鼠的头顶毛发上,黏着一根鬼针草。
但诡异的是,这只黏着鬼针草的鼯鼠,目中却流露着冰冷得,近乎机械的神色。
“柳姐,发现一股特殊的磁场波动!”
一个头戴监听耳麦,一直看着屏幕的技术人员一把摘下耳麦,向一旁翻阅文件,皱眉思索的柳月雨说道。
而在此人手边,有另外一块实时屏幕,上面的场景赫然便是那鼯鼠的视野。
好似,这只鼯鼠成了他们的一双眼睛。
柳月雨迅速放下手中文件,步履惊风,干练果断,一头齐肩短发微微飘起。
“地点,类型,时间。”
技术人员立刻分析波动数据,以新进制编写的程度迅速分析出结果。
“地点:诱饵所在类型:灵魂波动,造梦空间,疑是凶手时间十秒前!”
什么?
思维之火碰撞,柳月雨几乎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思维漏洞。
不过,与其说是漏洞,倒不如说是那碎尸凶手精心布置的一点后手。
一点一点的,好似蜘蛛捕食,缓缓拖动着蛛网
柳月雨脸上结上寒霜,英气化作怒火:“十秒?你是说诱饵单独面对了凶手十秒!”
技术人员一脸惶恐,接连解释:“不一定是凶手啊,还没到犯罪时间,而且,主要是我们为了掩藏自己,平常都是让黏生鼯鼠自主活动,刚刚它钻入了磁石”
“不用说了!”
柳月雨迅速转身,走入一处传送梯上:“通知游警司,立刻成立盗梦者小组,前往诱饵梦中!”
“那,柳姐你这是”
柳月雨从怀里拿出热视镜,迅速带上,一身黑色警服衬得其英姿飒爽,秋目前,那富有科技感的热视镜,更让其多了几分帅气。
“时间来不及了!我必须马上前往诱饵处,近距离入梦!”
“什么!柳姐,你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你”
技术人员的话语还在口中,柳月雨却已经消失在原地。
嗖
柳月雨打破了三维维度间的界限,从鼯鼠头上那根鬼针草中跳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向百里外,一处灯火而去。
“你可要,坚持住啊”
“该死!”
司空吐出一口鲜血,好似一个破破烂烂的麻袋,体内,有无数条惨白的手臂伸出,指甲带血,锋利如刀,将司空的血肉挠得皮开肉绽。
花旦恢复了俏丽可人的模样,琼鼻一点,腮红如春,喉结鼓鼓的,目中满是哀怨,似乎在埋怨司空为何如此绝情。
花旦芊芊细步而来,柔荑轻轻划过司空的胸膛,便见司空的胸膛内,一方铜柱地狱烙印在司空的心脏中!
无数的小鬼蚕食着血肉,无数根铜柱灼烫着司空的心脏,让他生不如死!
论神经度,他怎么比得上眼前这个货真价实的精神病患者!
泼墨而舞的油画,反而掣肘了司空,被花旦附加了为他所用的念头,临阵倒戈!
“我的公子啊,你为何这般爱惜性命,生过百年,便可见永恒,何不长眠?”
花旦在司空耳边呢喃,更吐出缠绵的鼻息,如兰似麝,打在司空脖子上,却让他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却见,无论花旦如此折磨司空,如何强加念头,司空都会一次次的爬起,在一片血海中前行,始终不死!
“我就不死,我就苟活!我就要没皮没脸的活上百年,遗臭万年!”
司空含恨怒吼,心底的那股桀骜之气反而被花旦的折磨激起,索性不再恢复残破的身体,任它破烂,任它痛苦,任它腐朽!
我不愿死,就没人杀得了我!
花旦大红色的戏服化作白绫,直接将司空吊起,勒紧了脖子,将司空的头颅直接摘去。
但在下一刻,司空捧着自己的头颅缓缓站起,头颅上,那双眼眸依旧不屈,血梅花瓣缓缓旋转。
花旦的手,直接将司空的心脏掏出,樱桃小嘴一张,便咬下一半心脏,嘴边还流出仿佛果汁般的殷红。
但司空依旧屹立,哪怕没有了心脏,他的胸膛依旧火热,火热得几乎要燃尽整个世界!
逐渐的,花旦似乎疲倦了这种永无休止的轮回,叹息一声,手指划过司空的脸庞:“真是俊俏的脸蛋儿啊,尤其是这双眸子,真是挑逗奴家的心房,小鹿乱撞。”
“不过,你可一念不死,我却可以一念,让你永远沉眠,与这方梦境相随。这般,你与死何异?”
花旦好似一个促狭的小姑娘,发现了有趣的事,掩住樱桃小嘴,窃笑不已。
继而,司空直直的落入千丈寒冰之中,哪怕他胸膛中热血澎湃,如大江奔腾,却渐渐被外层的寒冰所冰封。
无边黑暗笼罩,绝望而空洞,孤独得只有司空冰冷的意志。
但司空的双眸依旧怒睁,不愿放弃,意图看穿这无边黑暗。
“大胆!”
忽而,一阵厉声刺破黑暗,继而,一把古朴的画龙擎天戟抖落浑身寒光,震碎了千丈寒冰。
画龙擎天戟余势不变,向那花旦而去,戟上画龙直接跃下戟面,伸出鳞甲森森的五爪,直接将花旦抓在手中!
司空展目一看画龙擎天戟的主人,顿时惊叹好一个英武胜男儿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