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晞低低应了声,又是一脸委屈巴巴。
姜宏心里抽了抽:怕不是小正太觉得自己最近的成绩太过不去,担心她在妈妈面前告他一状?
想到这儿,她又提起声音对着全班的小崽子叮嘱道:“这是这周的最后一个作业,请小朋友们一定要把话带到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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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宏住的公寓小区对面是新近落成的现代广场,即便是寻常的日子,也是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姜宏每每走进广场,总会在内心嗟叹一声“腐朽的小资生活”,而后苦哈哈地背着改不完的作业跑去打包晚饭。
广场南边有一条小小的窄弄,穿过这条窄弄,则是一片保存完好的民国建筑群:白墙青瓦马头墙,俱是典雅精巧的江南民居,其间也不乏文学大儒、电影奠基人的旧居。如今跟着前头的商业广场,这片民国旧居也被辟成了步行街,不是哪路神仙大笔一挥,给这片旧居起了个名字:“恕里”。恕里内不乏古玩画廊、民俗市场,学姐毕业的时候借了彼时莫名兴起的国学热,蹭着导师的名头,又从家中挪了些资金,直接将书院设在了恕里。
国学课堂,与典雅的江南旧居,倒也相得益彰,相映成趣。
浅草书院是学姐顾亭大三的时候就跟着导师和一众研究生做起来的,毕业后顾亭放弃了稳定的工作机会,一心一意地办起了书院。浅草书院,所谓浅草,取浅草才能没马蹄之意。
姜宏比顾亭小了三岁,初入大学的时候,顾亭已是学院里的风云学姐;辅导员总喜欢在姜宏这些小萌新面前说道从前顾亭在社团的风云事迹。熏陶得多了,每每在校园里见着顾亭,姜宏总是冒着迷妹星星眼。因为兴趣所在,也因为对顾亭的那么一份崇拜,姜宏循着顾亭的步子,大一加入了顾亭所在的社团,大二的时候就成了浅草书院的志愿者。
这个志愿者,一干,就干到了八年后的今日。
因为有心想与顾亭打个照面,周六一早姜宏就到了书院。浅草书院是座典型的江南三进民居,进了宅门向左侧走去,穿过拱门,就是一进院。此时不过八点零个头的光景,微暖的初阳照在院里的树上,在姜宏脚边投下了斑驳的树影。高高的马头墙,将尘世喧嚣隔绝在了外头;不管来了多少次,姜宏总觉得一跨进院子,看着周围雅致却不失生机的景致,一颗浮躁的心就这样沉寂了下来。
一进院南边的几间耳房被辟成了办公室,姜宏颠颠地在前台小姐姐眼前凑了个人头,就听说顾亭已经在办公室了。
顾亭苦心经营了近十年,比之初毕业那会儿的小课堂,眼下的浅草书院已初具规模,不再是仅仅依靠教书为继的小机构了。向北穿过垂花门的二进院,是为汉风馆。书院性质特殊,平日里免不了与文化协会或宣传媒体的往来,顾亭就将二进院连带着东西厢房布置成了交谈的场所,命名汉风馆。久而久之,借着汉风馆,顾亭又与不少文创工作室有了商业往来。
顾亭最初开拓汉风馆的时候,姜宏尚有些不解——这儿的商业氛围太过浓重,与整座书院的气质格格不入,更是与顾亭的初衷相悖。可是顾亭却倚在院内,似笑非笑地告诉她:“阿姜,这个社会太现实,我需要钱,书院需要钱,但我不可能一直挪用家里的资金。你明白吗?”
生活不易,姜宏如何不懂,只能背着顾亭叹了口气。
好在这座旧居足够大,二进之前的院落被划成了汉风馆,仍有三进的小院留给小朋友上课,是为国学堂。
顾亭的办公室就在三进院后头的二楼耳房里,门前是一株与小楼齐高的香樟。姜宏走近的时候,只见门半掩着,隐隐能听见里头传来女子的交流嬉笑声。
见顾亭在会客,姜宏索性坐在办公室前的檐廊下,晒着太阳嘬着手中的热奶茶,看着天井里的一颗香樟。院内已有三三两两的小朋友背蹦跶着,偶有那么几个仰着脑袋,瞧见了坐在二楼无所事事的姜宏,就卯足了劲儿喊道:“姜老师!你回来啦!”
她不过两周没有露脸,这群小朋友却喊得像是与她阔别了三年五载一般。
姜宏哭笑不得,朝小朋友笑了笑,正想开口招呼,岂料这个时候办公室里的人推开了木窗,倚着窗口对姜宏笑道:“姜老师,好久不见呀!”
那女子穿着时下流行的风衣,面上的妆容精致,支着窗格的双手染了殷红的指甲,胭脂一般明媚,那张扬外放的气场之下是一股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的蓬勃朝气。
姜宏闻声回过身去,惊喜道:“令仪!你回国了?”
这个时候顾亭也推开了虚掩的门,朝姜宏招呼:“阿姜,进来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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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也打算回来啦?”
唐令仪随性地倚在办公室的软座上,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剥着橘子:“当然要回来,姜姜你都不知道腐国人每天吃的是什么。作为我大天·朝妹子,怎么能放弃祖国流传千年的美食文化呢?”
姜宏失笑:“回来也不提前告诉我,真是枉费了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
“想着你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