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少挽歌突然想起这样一句话来,似有顿悟,眉心的凤凰翎忽然便妖艳了许多,渐渐有佛光在她头上升起。
“呀!”朱鹮“嘭”的一声从少挽歌的眉心跳出来,化作一个穿着红兜兜的小童,坐在桃树下,眼巴巴地看着少挽歌。
乐霓凰闻言,面色一冷,这夏日的风气恍惚突然就降了不少温度,好似又入了一次冬。
“少主这样说,莫非是要策反我么?”乐霓凰随手拈起茶杯,浅尝一口,淡淡道:“可惜我早已经无此打算,少主便不必花费此等心思了。”
“嗯,夫人说得不错,这件事本身与我也无什么要紧的干系,说来也是我多管了这一遭闲事。”少忘尘忽然便不那么着急,手中也多了一杯清茶,连语气也和缓起来:“只是啊,我不忍心看到黄鹂儿受到如此之苦,我虽用尽办法,却却终究是修为太低,没办法为他谋一个好去处,现看他如此凄惨,我作为他的好友,实在是于心不忍呐”
“黄鹂儿?”乐霓凰闻言一怔,随即眼神陡然露出两道杀机,正对着乐霓凰的陈六道看到此眼神,顿时一个机灵,慌忙低了头去,只觉得背后一阵阴冷。“你居然敢拿黄鹂儿要挟我?你固然是东来阁的少主,可若是害了我的孩儿,便是东来阁,我乐霓凰也要闯一闯!”
“这样说来,夫人果真是爱护自己的孩子的吗?”少忘尘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敢问夫人一句,倘若有人对夫人的两位公子不利,夫人可会有护犊之心?”少忘尘正色问道。
“犯我亲族者,虽远必诛!”乐霓凰浑身的气势陡然迸发出来,好似大海倒卷,满心只剩下畏惧。
陈六道自然是首当其冲,根本抵挡不住,便被那威赫镇压地动弹不得,七窍流血。便是连十六品胎神境界的楚二娘也是不敢轻举妄动,咬着牙,奋力抵御。
“可是如今却放着害自己亲孙儿险些命丧黄泉,害自己大儿走火入魔而不肯相救,害自己小儿被囚魔戮山日日遭魔军绮凌的仇人如视而不见,我看夫人你也只是口中说说而已,我真是为黄鹂儿感到惋惜啊!”
“什么?你说什么?!”乐霓凰拍案而起,那令牌顿时被震飞,又反手被她摄入手中,惊怒道:“你说黄鹂儿被囚魔戮山,你说他日日遭受魔军绮凌?”
“呀?莫非夫人不知道这件事?”少忘尘故作惊讶,随即叹息道:“是了是了,这等说出去要叫天下人都要唾骂的事情,虞城主怎么会特意来与夫人说一声,难不成还要商量如何送去做人质么?是我想得不周啊!”
“你是说,是虞天弓自己送的黄鹂儿去的魔戮山?”乐霓凰铁青着一张脸问。
楚二娘这时候行了一礼,道:“启禀夫人,这件事情二娘略知前因后果,请容二娘禀报!”
“你说!”
当下,楚二娘便将在虞城内发生的事情,从见证的,到被证实的,到听闻的,事无巨细地与乐霓凰说了一遍。
乐霓凰咬着牙,不语,只是空气之中却越发冷冽,甚至让人觉得,一个不好,乐霓凰便要大开杀戒!
少忘尘听得差不多了,便叹息道:“夫人或许是觉得我与夫人说起这件事,是有自己的目的,可是我与黄鹂儿实乃挚友,更是战友。我敬黄鹂儿高义,更曾经请先生为我造了一叶世界潜入魔戮山去救黄鹂儿,只是黄鹂儿面上有千煞魔纹,但凡出了魔戮山的范围,便要彻底入了魔道,这才没能够将他带出来。
说来,黄鹂儿已经在魔戮山被囚小月余,那日我瞧他在树下独醉,他说,贫富与生死若是问题,那亲缘又算是什么?他说,穷有出路,病有医治,亲缘却无人怜他,爱他,谁堪语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