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天对聊城仿佛并不厚待,这才经历了魔灾,天上的魔云也适时退了一些,人们翘首以待,期望有那么一点阳光洒下来,可不想,那阳光只略微一洒,便转了阴天,随即便是翻滚了云层逼压而来,电闪雷鸣地下了一场暴雨。
还来不及收拾的城楼经过雨水的浸润,埋葬在里面的死者的鲜血便渗了出来,随着雨水染红了大片的土地,空气中除了压迫,唯有一片的死寂。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连东来阁的少主都来了,很快东来先生也就来了,到时候将军师就回来,再往城楼上那么一座,我看啊,什么魔族都要被吓得屁都不敢放!”
一处坍塌了半边的民宅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十来个壮汉。他们是掩护老幼妇女之后留下善后的人,只是他们还没有跑出去,三尊就被岁无痕搬出戮仙大炮轰走了,他们也就留了下来。
“不错!如果这一次逃过,那魔族遗留下来的物资肯定也不少,单说那些魔兽就能够好好的赚一笔,若是过几日无事,我们找几个人去将城门口那几头魔兽合力拉一头回来怎么样?那可是二十品的魔兽,我恰好有一门秘法,能够将魔族的东西炼制成法宝,威力十分巨大,这魔兽要是混儿个的练出来,那怕不是绝品、王品的法宝?”
“你也就是说说,就凭你这五品的修为,连元气都没炼出来,还想炼绝品,还王品的法宝?你做梦吧!”
“话也不是这样说,我可以一点一点炼么,我们不是在那些死伤的将士身上扒拉下几个储物戒指么?我们先将那魔兽切块存储物戒指里,随着修为的增加一点一点用,这才是储备力量啊。现在聊城遭此大难,这聊城城主固然好,可多少物资毁于一旦,难不成我们还能够按照以前那样靠军功来获取酬劳?”
“这这说的也对,人嘛,总要为自己考量的!好,我与你一道去,你拿魔兽就拿去,我只要魔心,如何?”
“允你!”
“轰隆”
突然一声轰鸣雷霆,一道闪电好似划开了整个天空一般落在地上,将远处的一棵树劈成两半,燃起了熊熊大火,又被大雨所扑灭。
“这天儿是怎么了?”
“这都盛夏了,打雷么,正常!”
祭台上,岁无痕随手布置了个结界,将整个祭台笼罩起来,雨水、雷霆丝毫不得近身。
“虽说是盛夏,但这雷霆却也来得颇为不正常啊”岁无痕看着天上那翻滚的云海,好似酝酿着什么滔天的祸害一般,眉头微微蹙着。
岁灵犀也仰头看着天色,神色一般凝重,说:“这魔云如此厉害,本该是将天上的云也遮蔽了去的,根本不会有什么雷、雨之事。可是如今却又如此大的雷雨,的确不大寻常。”
“少南行回来了吗?”岁无痕问。
“父亲着急了?他此去还不足三个时辰,况且虞思悦的住所并不大好找,耽搁了也是应该的。”岁灵犀道。
岁无痕眼神一闪,看向岁灵犀,道:“你如何看他?”
“嗯?父亲是说谁?”
“少南行!”
岁灵犀闻言一愣,抿了抿唇,倒也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捋了耳畔发丝,道:“性情中人吧?是个不错的妙人。”
“你心里有他,自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岁无痕道。
“啊!”岁灵犀面上忽有慌乱,蹙眉道:“父亲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这般话?”
“我只用我自己这双眼睛看。知子莫若父,你的脾性如何,我怎会不知?从前你从不夸人,如今你却夸他一个妙人,便是心里有他了。”岁无痕道。
“父亲说笑了。”岁灵犀浅浅一笑,说道:“心里有他的确不假,但也不过是相助之情。他到底与我一道并肩作战许久,我们之间配合也还算默契,说是同袍也不为过。”
“你心中有数就好,你与旁人不一样,当年我将灵玥的身躯加持在你身上,如今你这身体乃是”
“父亲莫说了,灵犀明白!”岁灵犀眼中哀伤,打断道。
“咻”
忽然间,远方奔来一道银色光亮,宛若长虹贯日,威势滔滔,直奔聊城这座祭台而来。
岁无痕和岁灵犀一道察觉了动静,双双抬了头去。
“狗畜!”岁无痕只一看便勃然大怒,顿时便一把推开岁灵犀,悍然一掌迎而推进。
“嘭”
一声巨响,好似平地炸雷,翻滚烟尘无数,又被暴雨砸在地面上,汇聚成道道水痕。
“咔咔!”
有清脆破壳之声传来,分明微不可闻,岁无痕和岁灵犀却满目惊骇:“这祭台要塌了,父亲!”
“咔嚓!”
话音未落,最终一声划破这暴雨雷霆之声!
岁灵犀一时没有用结界护身,身上的轻纱被暴雨打压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曼妙的身姿,湿漉漉的额发之下是一双惊恐的眼神,好似不敢相信,又好似不得不信,惊慌,担心,焦虑,一并而来!
“父亲”
抬眼所见,唯有一人浑身湿透地站在祭台中央,那里原本是戮仙炮台,岁无痕在情急之下将戮仙炮台重新封印到地底之下,而他便站在那一处,身陷五尺,周围处处龟裂,被雨水冲刷成沟壑的祭台终于四分五裂!
“额”岁无痕面上青筋暴露,面色刷白无比,瞳孔也几近放大。他的胸口,有一只尾羽之处镶嵌着北斗形状的月萤石,箭矢贯穿他之右掌,刺入左胸,直逼心脏,于身后出头。
“落、落星箭好一个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