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正午,太尉府前一架四骑马车,马车宽大威严,前有宫灯,后有长幡,袅娜檀香自车中飘散而来,总叫人觉得优雅与贵气。
四匹通体洁白,映着天蓝的天马微微矮身,让车架低下来。天马是玄祁帝座下一头巽风兽兽与纯良血统的母马交配所产,一年也不过千头,所以,若非是朝中大权者,或者商界巨擘,是够不起这样的天马的。天马有着马的耐力与温和,更有巽风兽的飞天本事,体力更是没的说,加上天马外形俊美,是不可多得的门面。
少家有这样的天马,自然是沾了少戎狄的福,而且少戎狄乃是三公之首,又是手握兵权,可以说是除了玄祁帝之外最有权威的人,所以每次配给少家的天马都是最顶尖的货色。
另外,天玄王朝对于“礼”极为看重,不涉朝堂者最多只能配两匹天马,朝中士大夫以上的爵位才可配六匹天马,三公九卿为八匹,嫡亲皇族为十二匹,帝皇十六匹。不过玄祁帝有自己的座驾,除了在登基之时用过十六驾皇辇以外,再无用过。
而这四匹天马,还是三夫人和六夫人去求了老夫人要来的,少府共有天马二十匹,少戎狄自用不着这些天马,这天马的速度反而拖累了他。所以这二十匹天马组成的五架马车便是由着少府内的人使用,可是话又说回来,如今少家的几个儿女都差不多已经外出,而那些夫人们和老夫人寻常也不大出门,这车驾二夫人和六夫人抹着眼泪一求,也就求来了,老夫人即便再不宠幸少言墨和少徵弦,也终归是将其当做是自己孙儿的,所谓一碗水端平,再偏爱么,也要在面子上过得去的。
少忘尘坐在这车厢内,车厢很大,几乎有半间屋子,除去中间程设的案桌,甚至可以让三四个人躺下休息,而且内中布置的极其奢华,狐裘软被,玉枕香案,水酒瓜果一应俱全。不得不说,采桑置办这些物什很是用心。
“寒翠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为何我竟品味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思来?”少忘尘还是想着寒翠说的那番话,那番话,几乎每一句都是一个仙雷,炸得他到现在都平复不过来。
而他最诧异的,却是寒翠最后说的那句话,而说完那句话之后不到眨眼的时间,寒翠便将那句话从这木偶原本的意识当中抹去,好似从未说过一般。可是寒翠不知道,少忘尘本尊的神识就完完整整的在这身体里,听的仔细,记得用心。
“她若是存心提点我什么,那又何必抹去这木偶的记忆,难道是因为畏惧休遗发觉?可是她不正说休遗好似要冲境界,对这木偶的控制会越来越少么?那她又在担心什么?”
越想越是纠结,可是每一次想,少忘尘却总觉得寒翠与休遗好似并不如表面上的那么纯粹的主仆关系,寒翠就好似有意要这木偶脱离休遗的掌控一般。
一桩想不通,便是另一桩。少忘尘对于寒翠说的那三件事,心底无比的阴寒。休遗要他想办法去弄来噬魂石交给她,还要去引诱少南行将天玄真人的功法学到手,而更令人诧异的是,休遗居然要他将岁灵犀追到手,不论以何种手段。
这三件事情一件比一件难。
且说东来阁的噬魂石。此物看似就在东来阁内,而他是东来阁的少主,可以随意使用,可是他每每要用什么东西,就必然要造册在案,每一项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噬魂石他倒是可以让小雪儿帮忙挖一块给他,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噬魂石之后的去向呢?若是被东来先生知道他如此做,恐怕心里就会很不舒服。生意人都喜欢明着来,一旦有暗箱操作,那么也必然会得到相应的报复,他绝对相信东来先生是那一类人。
但这还算容易,也许他编一个借口,甚至直接向东来先生讨要,反倒也不是不可能到手的。只是,他又为什么要给休遗去弄这块噬魂石呢?少忘尘心里寻思着,至少在他明白这噬魂石的用处,以及休遗的目的之前,他是不会将噬魂石给休遗的。
而要去少南行那里学天玄真人的功法,这便是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休遗是打算偷师,亦或者是了解天玄真人功法,将来好做打算,但无论是什么打算,以此等手段去得来功法,可想而知那目的也不会是什么为国为民的好事。
第三件是岁灵犀
“岁灵犀”
少忘尘看着车驾穹顶上镶嵌着星斗一般的宝石入了神,他不知道要想些什么,只知道,脑海中有一道倩影,如何也抹之不去。
“不管休遗的目的是什么,我总会想办法保护你的,你放心”
也不知道与谁说出的这番誓言,少忘尘的眼神坚定无比。
正思绪间,车驾忽然一摇,将他从无限思维之中拉回到了现实。随即朝着门口一望,少徵弦正将打包小包的东西全扔到了车上来。
少忘尘好奇问道:“你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衣裳之类随处去买便好,钱财还是够的。”
他如今已经是十一品缩地成寸的修为,要点石成金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若是钱不够了,他随手点极快石头便成。
少徵弦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咧嘴笑道:“此番历练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我寻思着没有个三五年怕是回不来的,我委实丢不下我的这些宝贝,只好全部带上啦!”
少忘尘则又问:“你的宝贝?是什么?”
少言墨在后面笑道:“徵弦的宝贝无非是他的古琴、二胡之类,他爱音如痴,自然是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