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万丈阴霾,鬼哭狼嚎,宛如,亡灵之夜!
地魔主九殒悍然一掌,惊天地,动鬼神,只叫所有人都为止侧目。所有人在看着那一掌之时就明白,这是无敌的一掌,没有人能够接得下来。
没有人能接得下来!所以人们只求退而求其次,能接而不死,便好!
纵然少南行临阵突破了修为,纵然少南行得了莲象师的加持,可是差距太大了,这差距非是一两个时辰所能弥补的,真的太大了!
人们看着那夜幕之下破空倒飞出来的人影,看着那漫天的血点如甘霖一般洒满了整个传送阵,看着夜色之中的佛光吞吐不定,忽明忽暗。耳中的那铿锵的秦铮忽然便有缘起来,分明是那般激扬的弦声,此时却是如泣如诉,如怨如恨。
怨天不由人,恨正义不归身。能如何呢?又能如何呢?
站在书楼门口操拨筝弦的伏藏一曲收了尾,的确是壮士出征,然而执旌旗归来之人,却不是出征的那位壮士。连素来铁血的秦铮都能呜咽哀鸣,人们,又怎能不悲伤?
伸手虚按筝弦,余音未歇,伏藏叹息一声:“壮士去也,裹尸而还。烽火漫漫,操戈跃马,该当百夫!”
空气中,是久久不散的,是佛者的悲悯,诵经声微停,转而默念了慈悲心。
多少日月,聊城半空不见明月,今夜,这一轮明月却格外浑圆,格外明亮,只是不自意的添上了一抹艶凉,叫人鼻尖发酸。
岁玉露呆呆地看着那倒飞而出的人影,一时间愣在当场,眼泪“吧嗒”一下,便掉落在地,开出一朵凡尘的花。
岁月儿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她等到了。
人群中,云华依岚和贞复惊骇莫名,冷不丁浑身一抖。云华依岚立即拉了拉贞复,道:“快告知司主!”
“一直在传音,但是司主迟迟不接啊,这、这可如何是好!”贞复也急红了眼。
“哈哈哈哈”传送阵中,九殒的笑声惊天动地,震荡而来,好似魔临乾坤,宛若死神降世。“吾虽无全功,然你能与吾对战多时,直至此时而亡,已然英雄也!”
那巨大的魔爪再一次出手,要将半空之中的人抓在手里,予以最后一击。
“敢尔”
便在此时,一声震天撼地的怒吼声从空间传来,伴随而来的,是旋飞而出的一块巴掌大的令牌,随即那令牌便陡然变作一块高达数丈的石碑,上面铁画银钩地刻着“岁月无痕”四字,只觉得刹那之间,斗转星移,乾坤颠倒,过去未来,时空交瘁。
“嗯?”九殒轻咦之声微微传来,还未等动静,那石碑陡然迸射出一道七彩霓虹,悬挂在半空之中,又凝聚成一千阶长梯,而背后则是一轮血月,无比的圣洁,宛若跨越了时间,跨越了空间而来。
“岁月无痕,一念永恒!”
空中水波涟漪,一个人影一步跨出,随即,那长阶散放出淡淡的光泽,并不如何亮,只好似反射了月光一般,然而却比月光还要圣洁,只轻轻刷在那魔爪之上,那魔爪便“滋滋”做响,宛若烧焦了一般,一点一点退避,终于化作一滩血水,和数百具尸骨,以及一个即将破败的传送阵。
岁月儿看着半空之中的人面皮很是抖了抖,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来:“兄长,原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不错,来人正是岁无痕!
岁无痕似有些微疲累,面上有些病白。他微微挥了挥手,将那长阶收起,再次化作一块令牌,挂在他的腰间,毫无特色。而他的另一只手,这发出一道元气,将几乎要撞击在峭壁上的少南行和狼兽一道裹住,缓缓安放在了山头上。
“公子,公子,你”岁玉露看着少南行紧闭双眼,浑身浴血,没有一丝气息,哽咽着,终究是说不出话来。
而岁无痕也一步跨出,来到了这山头上。
岁月儿无法,瞧了一眼莲象师,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怨恨,随即也来到了岁无痕的身边。
“月儿,这两日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岁无痕头也不回地说道。
岁月儿拽了拽拳头,却是不动声色,佯装关怀,道:“兄长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大好,许是伤势未愈,这聊城,便暂且交给月儿来打理吧!”
“哈,月儿还是如此通情达理,但女儿家,总不该抛头露面。况且,毕竟我是一城之主,你,只是长老,要建设聊城,还是由我这城主亲自来才好。”岁无痕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淡淡道:“还有,你的那些军队将士也是聊城子民,若是有愿意离开聊城这个战场的,也让他们离开吧,月儿你修为了得,他们反而会拖累你。”
“你!”岁月儿气地鼻子都放大了,只是很是深吸了一口气,她在心底自我告诫,即便她和岁无痕的关系所有人的都知道,但现在还不是挑明之时。“是,那兄长也要记得好生休息,如果力有不逮,月儿自会来相助!”
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南行,岁月儿淡淡地冷哼一声,随即离开了此地。
岁无痕知道岁月儿此话的意思不过就是她会卷土重来,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岁玉露,挥袖将她体内岁月儿不下的禁制撤去,道:“你随她去吧。”
岁玉露抹了一把眼泪,依依不舍的看着少南行,忽然便哭出了声,在地上对着岁无痕拜了三拜:“大伯,是玉露错了,玉露不该跟随姑姑。是姑姑巧言将我诳去,这才屡次误解大伯,是玉露错了,请大伯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