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时辰才罢休退去。
明州府城内,悦来客栈。
雅致客房中,一华服公子眉头紧锁,左手不自然的垂放,坐于桌前纹丝不动,右手中的茶水早已冰凉。
屋外虫鸣低叫,华服公子神色清醒,磕下茶杯站起身来。一转眼的功夫,屋中多出一名黑衣人。
“公子,码头搜遍了,没人。”
华服公子却道:“傍晚时走了一批船,其中有三支船队经过了胡州。上次她现身便是在胡州,后来徐泉从胡州无功而返,如今我在此遇见她。可见人多半是藏匿在那三支船队中。”
黑衣人道:“追吗?”
华服公子沉默,袖中的手掌却紧紧握拳,眼神陡然变得阴霾:“刁蛮的女人,差点废了我的手。”
黑衣人不敢说话,心中却回想起下午那波惊心动魄地争斗。京中秘闻果然不假,那女子武艺超群,绝对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别说他们家偏文的公子爷,便是锦衣卫徐泉那帮鹰犬不也没讨到好?只是百闻不如一见,这区区柔弱女子,比他预想的要强太多!招数鬼魅手段奇异,他甘拜下风。
黑衣人偷瞄脸色苍白的公子爷,无比庆幸那女子年少,心慈手软,几番缠斗占据上风却只是伤了他们,没有杀一人。要不然,他只能落个英年早逝的结局。
“哼,妇人之仁。”华服公子轻蔑一笑,抓起茶杯玩味道:“我倒要看看她千金之躯如何忍受流亡之苦,早些乖乖嫁人生子,哪有这些事端。”
黑衣人踌躇道:“公子,徐泉归京后领差去了秦岭一带。那位或许不再追究此事?我们……何时回京?”为了一个女子穷追不舍终究不妥,回去后还得领罚。
“那位不追究,可还有别的人追究。只怕她已无回头路,想要她命的不止一两个。不识好歹的丫头,若是服软随我回去,她还有救。”
“既如此,公子何必固执?只怕如今夫人不会让公子娶她。”
“娶?哈哈哈,她死活不嫁我,那便不嫁罢,不嫁还能纳,不纳还能买!等她落到我手里,我看她还怎么扑腾!真以为谁非她不可?若不是出生好谁稀罕她?小矮子细竹竿孩儿面,胸平如纸,就一双眼好看!迎春楼随便一个妞儿都比她美千百倍。”
黑衣人静言,头垂得更低。你是公子,你说什么都对。
夜风中,大船稳稳前行。
风势合宜,水手们便轻松惬意,夜晚安排了轮班的人,其余人早已躺下歇息,桅杆上风旗被吹得呼呼作响,云润生从净房出来,赤脚踩着清凉的木屐却没有发出半丝噪音。他站在门前停下,仰头遥望夜空,天色渐凉,在平县的云家人不知是否安好。
“给你,自己拿去做身衣裳。”屋中一灯如豆,云润生从包裹里翻出布匹放在黄粱面前。
黄粱抬头便见一片嫩嫩的粉色。
“这是?”
“白天顺路给你买的布料,你该换换衣服了,成日穿我的不像话,毕竟‘男女’有别。”云润生淡淡一笑。
“多谢道长好意。”可是,咋觉得笑容古怪。
“这匹粉色衣料够你做几套换洗,你自便。”
黄粱咋舌:“全都是粉色啊……手感上佳。”就是一片粉嫩嫩的熏地人眼晕,脑中闪过一片烂漫桃花。
云润生理所当然道:“你不是喜欢粉色?”这种骚气的颜色打死他都不会穿,不过别人的喜好他会给予尊重。
“……”黄粱翻个白眼:“道长,你别躲,我看到你嫌弃的眼神了。”
“不,我尊重你的喜好。”
“道长因何认定我喜爱粉色?”他逃亡在外哪有选衣服的功夫,恰巧穿了一身粉罢了。
云润生无奈:“我看你穿粉色挺好看,以为你喜欢。”
黄粱顿时弯起嘴角一笑,“我穿任何颜色都好看,破衣褴褛也不惧。”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能怎么聊下去?云润生识趣的保持安静,算是默认了他的自得。
“道长以为呢?”黄粱展开布料,跃跃欲试。
“嗯。”云润生起身去拿朱砂笔墨,准备画符。
“道长说是那便是了。”
云润生闭上眼,凝神静心。
黄粱哼了声,晃着布料狡黠一笑。
烛光下,黄粱熟练的剪布裁衣。
云润生伏案桌前奋笔画符,直到后半夜黄粱困得打哈欠,放下衣物去歇息,云润生收笔熄灯,开始盘腿静修。他用修炼取代了睡眠,黄粱羡慕不来。
静悄悄的夜晚,月光照射在海面上,寻常人看不见的灵气在大船周围汇集成一条条莹润漂亮的丝带,轻柔流动,连绵不绝地涌向大船中。
云润生静静地吸收着天地灵气,身体经络一遍遍被洗涤淬炼,长此以往坚持不懈的修炼下去,一步步突破,将来达到入体期十层巅峰,到那时,这副肉身会有多强,他不敢想象。便是此刻,他已对普通刀剑毫无畏惧。
云润生修炼的每天,大海上灵气长期汇集于大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