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昊一大早起来,带着两女去拜访仙友,因为是仙友会面,三人的装束都装了练功服。
许老鬼住在潘家园东南方向六十里,是一片四合院的居民区,胡同巷子颇有清闲,许老鬼是做古玩行为生,旧时候,潘家园有“鬼市”之称。
老京城的鬼市,说法有很多,从凌晨开市,天亮就收市,有人说是当时的世道动乱,达官贵族家道中落,变卖祖上留下的物件,抹不开面子,只得趁着瞎灯黑火上市,也有人是开市太早,旧时候没有点灯,打着灯笼火把,人影漂浮,远远看去就像鬼魅。
当然,还有一说是古玩行挖坟盗墓,买卖的都是明器,跟死人打交道,鬼鬼祟祟的,皆是趁夜行事。
许老鬼在那个时候就做这行当,没少跟盗墓的打交道,被朋友戏称为老鬼,不过许老鬼也确实是个老鬼了,在这一行做了这么多年,活了一百二十几岁了,古玩圈子也不大,几乎都是熟人,同一年代的人都老死了,年轻一辈又老了,见到许老鬼还活着,这就真以为是见鬼了。
为了避免麻烦,许老鬼也狡兔三窟,这些年换了很多个地盘圈子,算计着京城里的老一辈都老死了,没人认识他,这又转了一圈回来。
三天前约好了张昊会面,许老鬼通知了几位仙友,昨天前天就赶过来了,住在许老鬼家里,一共有四人,分别是:李常顺,华天长,齐连云,还有一人居然是郑景生!
说来也巧,郑景生是八卦门的高手,与陈美舒颇有渊源,当初冈本正雄被明鸾指使,来安阳县找张昊比武,陈美舒就想请郑景生来帮场子,张昊拒绝了,自己击退了冈本正雄,后来在中海,唐小婉倔强着要练武术,爹妈也没法,只得托关系,花了重金拜请郑景生,给唐小婉当了一年记名师父,正好张昊去唐家,与郑景生有一面之缘。
当时郑景生已有化劲练髓的功夫,张昊也看出郑景生的剑术路子,得了华天长的点化,没想到几年不见,郑景生也抱丹入道了。
这会儿,几人坐在院子里,一个个都穿着练功服,郑景生正在与华天长在比剑切磋,身法轻灵游走,剑气纵横,剑意挥洒,旁边三人席地而坐,煮水泡茶,观看论剑谈笑风生,一派逍遥自在的气氛。
“不错,我们几个老古董认识了几十年,总算多了年轻人。”
许老鬼喝着茶水,心情大好,郑景生才四十多岁,三年前入道,已经辟谷大成,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确实算年轻人了。
“哈哈,下次我也带一个人来,比这更年轻。”李常顺说话了,在张昊的提醒下,他这段时间也收了孙梁为徒,以孙梁的资质,化劲练髓,巩固了心意,三年内必有机会抱丹。
“哎……”
闻言,旁边的老者却是叹了叹气,这老者名叫齐连云,须发皆白,面容苍老,身形很消瘦,看上去已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儿,只有一双眼睛还清明有神。
“老药王,你还没找到传人,这手艺就要带进棺材里了。”
许老鬼打趣的说着,却也感慨万千,有新人加入,也就有老人离去,齐连云是他们几个中最老的前辈了,也是无漏真仙的境界,修习内家拳术入道,擅长药理炼丹,得了孙思邈那一脉的传承,人称老药王,已经好一百六十多岁,大限之期将至,体能也一年不如一年了,一身修为倒退得很快。
“如今这社会,全都是西医,想找个懂门道的弟子,比大海捞针还难。”老药王苦笑,却也看得很开,说道:“我再撑三年,把毕生所学著书立说,三年后就自行升天,撑得太累了,你们帮我寻个传人,若是寻不到,也就罢了。”
“药王,你就这么升天了,不如用秘术入葬,怎么也得再拖二三十年,活满两百岁,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啊。”李常顺劝说道,不想老友就这么离世。
修为达至无漏之境,只要心意坚持,意志不松懈,肉灵就不会熄灭,甚至进入沉睡,入葬休眠,把性命损耗降到最低,一直把体内的元气耗尽。
但这样苦苦支撑,其实很累人,就像瞌睡来了,却咬紧牙关坚持不睡,直到把自己的精力彻底耗完,最终支撑不住了,也就彻底倒下了。
“哈哈,没这必要了。”老药王豁然而笑,仙风逍遥,早已看透生死,说道:“入葬躺着跟死了也没区别,还是升天了轻松,超脱苦海,灵性长存于天地,一生修行就圆满了。”
院子里,郑景生与华天长又一个回合交手,两剑相击,火花迸溅,剑锋已砍出数十条崩口,没神兵利器,普通钢刀承受不了这么强力的对碰,两人身形一退,体能消耗不小,皆是大汗淋漓,端起茶水就咕噜咕噜的大口喝着。
“药王,这三年我送你一程吧。”华天长问话了,老友心意已决,他这三年就给老友送终了,料理身后世。
“这好啊,有小友给我送终,此为人生一大快事。”老药王也不推辞,一声应下。
华天长才八十几岁,当年三十多岁抱丹,还是个年轻人,到处求访名医治眼睛,遇上了药王,先天眼盲无法医治,却在药王的帮助下,打开了天目神通,药王那时就一百一十几了,带着华天长进入他们这仙友圈,确实是小友。
不过那时候,圈子里还有三位前辈,其中两位也升天了,另外一位是李芳义,与东皇一战被击杀,一晃又是这么多年,药王也老了,本来还想多撑几年,但见到郑景生这年轻人加入,似乎意味着新旧更替,天时已至,老药王心生感慨,也顺应了善终。
“李巴子,话说聚仙会飞升天界,张昊留守人间,成为新一任天都道主,仙魔两道皆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天长问话了,李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