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此重任。他主公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别人家的孩子会在童髻之年做什么他不知道。而他家主公,却在束发为君,负担之重,让他们这些做属下的看着心疼。
“主公,”奚翮劝道,“要不您就听韩元帅的,先回新绛修养一阵,这里的事,就交给几位将军吧。韩将军身为执政,又是老臣,有他坐镇中军,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孙周看的有些疲惫,便放下竹简,半阖着眼,用修长的中指揉着眉心。原本洁白如玉的指尖泛起樱红。
“我自然知道以韩厥的能力不必担心他镇不住场子。”孙周的手指移开眉心,将黏在颈子上的头发拨开,奚翮适时递上从热水中刚刚拧干的布巾。孙周擦着薄汗,垂眸道,“治理一个国家,只有君主则无以成事。必有栋梁才以支撑。可如果栋梁歪斜,则大厦将倾。”
“做君主的必须扶持栋梁,要如爱护自己眼睛一般爱护手下的臣子。韩元帅年纪大了,肩负执政本就辛苦,又怎能再让他陷入权争之中。我若在军中压着,就算有人不服他越级提拔,也不敢口出怨言,搞小动作。我继位不到一年,虽然暂且控制住局面,毕竟威信不足,要维持住朝堂风气,哪能耽于安逸。”
说到这里,孙周便不再多言,而是看向紧闭下垂的大帐毡帘。外面冽风又起,狂乱肆虐,宛如昨夜。他晃了晃神,紧蹙着眉——也不知那玉是否还在生他的气,她会讨厌自己嘛?
对那玉坦白了心意,孙周现在依然没有后悔。不过,他原本以为说破之后会轻松一点,现在看来,根本适得其反!他的心里就如冰火两重,得不到那玉的回应,他感觉手脚都是冷的;心里却像着火似得,让他原本发烫的脸孔更加泛红,耳朵和脖子都是火辣辣的。
奚翮拧干布巾之后,正想再递给他,瞥眼见到孙周的脸颊红的吓人,心里一惊,忙问:
“主公!您好像烧的更厉害了,您且忍忍,属下这就将医师找来。”
“站住!”孙周说完之后,顿了顿,放缓了语气,“我没事,就是心里嘈杂,想要安静一会儿。你下去吧。”
奚翮有些犹疑,他听到孙周的声音都有点儿发颤,这还叫没事?
走到大帐门口,奚翮不放心地转头看他,发现孙周已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柔顺的头发散落在床榻上,露出的颈子像染了胭脂。
“主公,要不,还是让侍女服侍您吧。”
孙周背脊一僵,咬牙道:“你敢多事,便回新绛与东门衍交换,你去留守公宫!”
听到孙周语含怒意,奚翮也不敢多言,赶紧溜出大帐。
迎着呼啸的寒风,他暗自疑惑,女子心细,让侍女照顾,不比他这粗手粗脚的男人要周全的多?孙周为何却恼羞成,不,为何却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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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鲁国边境的山中一隅,虽然还在遭受着寒峭的侵袭,过了三九,已是一层雨过一层暖。
那玉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前往鲁国国都曲阜城。
去年冬天的尾巴,十二月份发生了不少事情,对那玉而言,都不能说是毫无关系。在宋国虚朾,晋候孙周第一次与各方诸侯组建盟军;在鲁国,鲁成公入土下葬,一个三岁的孩子坐上了国君之位。那玉自然不会去找新任国君谈那些事情,四岁的小孩可不比十四岁的小孩,能懂什么。
那玉微微侧头——不是十四岁,他现在又长了一岁。而自己,转眼也迈入了十三岁的门槛。在这个地方,已经快到了及笄之年。
“阿玉?”声华子见那玉呆呆出神,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啊——嗯?什么事啊?”
“我问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你嘴唇都干的裂开了。”
那玉伸手摸了摸嘴唇,然后舔了舔。
“我不渴。开春不久气候就是干燥,没什么湿度嘴巴就容易开裂。”那玉笑着说,然后低下头,瞥了笼子里的鹄鸟一眼,又飞快的移开视线。
“春天到了,还容易犯困,打起墩儿来迷迷糊糊地,在马车上又是摇摇晃晃……要是咱们就坐在这马车上,一直往前走,永远走下去的话,也挺好的。”
声华子听的不知所云,但看得出那玉有些失落,便关切的问:
“你是不是碰到了为难的事?”
那玉抿着嘴吃吃一笑。
“师姐啊,你有没有发现,这句话你都说了无数次。”
“傻丫头,”声华子在那玉的头顶上轻拍了一下,“你嫌我唠叨?”
“当然不是。”那玉指着鹄鸟,“师姐,你说它们做宠物的机会多,还是成为下酒菜的机会更多呢?”
声华子听了恍然大悟,她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