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那边,一双眼睛闪着狼一样的寒光。
胡玉飞心念一动,开口道:“你是发信给我们的人?”
那少年没有回答,而是慢慢走出了影子,走进了月色中,他清秀的脸上没有
一丝表情,薄薄的嘴唇微微开,低声自语般道:“钓鱼的人最讨厌的事,莫过
于面前总是大群不相干的小虾。”
胡玉飞一步步后退,余光扫着周围找退路,口中道:“我可不是为了幽冥
九歌,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动了你的饵。……你是聂家还是柳家的后人?”
既然知道了董浩然就是夏浩,胡玉飞自然的想到了当年聂清远夫妇的死,而
会因那件惨案来仇的,不是聂家的子孙,便是柳家庄的新一代。
那少年淡淡吐出了两个字:“聂阳。”
胡玉飞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便说出了来历,心中一动,猜到对方想必已经决
定下杀手,连忙力贯全身凝神戒备。
聂阳却并没有出手,而是问道:“你已经向董清清下手了么?”
胡玉飞不知道对方用意,但他一生淫行无数,倒也从来没有不敢承认过,当
下点了点头:“不错。”
聂阳继续问道:“这几日去董清清那边的淫贼,都是被你所杀?”
胡玉飞长笑一声道:“自然,胡某虽然浪荡,却也不会让不入流的小贼动我
的女人。”
聂阳鄙夷的冷哼一声:“你的女人?”
胡玉飞回敬了一声冷哼:“在她那不中用的丈夫面前,她只是个摆设一样的
妻子,在我身边,她才是个女人。”
聂阳走上前两步,问道:“你打算如何对那董家大小姐?”
胡玉飞退后两步,勉强不露怯意道:“我的女人,不劳聂公子费心。”他追
查过夏浩的事情,自然知道聂家后人师从狼魂学艺,那把江湖搅的近六十年不得
安宁的狼魂,自然不是他一个小小淫贼得罪的起的。
聂阳又走上前两步,两人的距离已经不足五步,胡玉飞能清楚地看见那寒光
闪闪的眸子正紧紧逼视着他。
这样沉默的僵持了片刻,聂阳突然转身迈开了步子,也没见怎么提纵身形,
那影子一样的少年就消失进了更浓的影子里。只留下一句话,“若不是为了幽冥
九歌,就趁早离开。”
胡玉飞喘息着靠住了墙壁,这才发现背后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的透湿。
练武场的喧闹归于寂静,董清清安静的睡在了夫君身边,只是脸却朝向了床
外,董诗诗和绿儿醉醺醺的搂抱着睡在了一起,不时呢喃几句颇不甘心的梦话,
董家大院这一夜显得分外安静,一直到雄鸡的报晓揭开了旗门镇的黎明。
旗门镇是个小地方,最出名的便是中原四大镖局之首的浩然镖局,其余住着
的俱是些常姓。
但从半个月前起,镇子和周围的村庄就断断续续的多了不少陌生人。
纯朴的乡民并不排斥陌生人,尤其是会拿出大笔借宿费用的陌生人。所以陌
生人的增多并没给旗门镇本身造成实质影响。
只是,今天的陌生人例外。
一大清早,旗门镇的南街口和北街口就各出现了一个陌生人。
北街口的是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细密的络腮胡子,但眉目俊秀看
起来也不是那么粗犷。他坐在镇北要了一碗热茶,就着自己带的肉干硬馍慢慢吃
着,看起来并没有特异之处。但这个男人却让镇子里很多商户都感觉不安起来。
只因为他的腰间,挂着北严侯的腰牌,而但凡经商的人,无论生意大小,总
是不愿意见到官差的。
幸好那男人只是问了问浩然镖局怎么走,其余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而南街口的那个少女要了两块枣糕,甜甜的笑着坐在桌子边吃着。她引得周
围人侧目的原因,一是她圆圆的脸儿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小嘴儿十分可爱美丽,是
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二是她腰间挂着一柄古朴的长剑,一看便是姓惟
恐避之不及的江湖人士,让普通人大都不敢去再多看两眼。
那少女笑眯眯的吃完了枣糕,意犹未尽的在自己红酥酥的掌心舔了舔,舔掉
上面的糖粉,然后满足的伸了个懒腰,慢慢的晃到了浩然镖局的门口,冲着门口
的趟子手软嫩嫩的说道:“劳驾哪位大哥去通报你们总镖头,清风烟雨楼子云
盼情前来拜访。”
那趟子手还没来得及进去,那个带着腰牌的男人也到了,他锐利的眼睛扫了
云盼情一眼,扬声笑道:“小哥,顺路搭个话,就说鹰横天来了。”
董浩然本来正在三夫人的卧房里搂着赤裸裸的酥软妇人一起用饭,听到了护
院转述的通报后,当下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正装,急匆匆地赶去了镖局。
单一个清风烟雨楼的子,倒还不至于如此,毕竟那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楼
可与他开镖局的干系不大,而且他作为夏浩的时候也不记得的罪过清风烟雨楼,
但鹰横天这个名字可足以让他心头发颤。
江湖上对于公门中人一向冷淡,即使同样是除恶扬善,在江湖人作来算是侠
义心肠,在官差手中就成了公事公办。所以能在江湖上出名的“鹰爪子”,往往
都有着比其他江湖人更特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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