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最终向苏琬清想象的靠拢了,承熙皇帝宇文彻并非周太后所生。当年周氏为媚君宠,故意撒谎自己有了身孕,费心竭力瞒了十个月后,又在皇宫大内上演了一出“易子”。
“可是还有一点我想不通,周氏尽管受宠,笼络不少人心,难道她想把先宁嫔的孩子弄到自己宫中去,就是那样的轻松吗?”苏琬清反问道。
老嬷嬷不禁冷哼,“若要单凭宫女和太监,是难了些。但娘娘忘了,这宫中还有羽林军在保护。”
锦妃和苏琬清对视一眼,纷纷诧异,“羽林军?周氏怎么可能调动的了羽林军!”
“用正当手段,自是无法调动。但周氏天生fēng_liú,为达目的,把自己献给羽林军统领亦没有可能。”
苏琬清皱起眉,腹中一片翻江倒海。这位周太后私生活也太过于糜烂,怎能不叫人恶心!
“如今倒是弄明白当年是怎么回事了,可惜单凭嬷嬷的指证,实在太过薄弱,要想扳倒当今太后,谈何容易!”锦妃焦虑道。
老嬷嬷脸上露出狠厉的神情,紧紧攥着拳,只见皮肉青筋暴起,“娘娘若需老奴,老奴自当指证。昔日先皇独宠周氏,老奴的主子受尽周氏羞辱欺压,此仇,老奴必要为主子报!”
夜雨来的突然,沙沙打在琉璃窗上,撩拨的心弦烦乱。昏黄的油灯尚在燃着,照的南窗条炕通亮。苏琬清从柜屉中摸出一支梨花玉簪,手指在那嫩小的花瓣间摩挲,皮肉与花色一样洁白无瑕。她感觉宇文彻的脸就在自己眼前晃悠,如何也挥之不去。
他也是可怜人,叫了近三十年的娘居然是害自己与亲生母亲分离的恶人,更何况,他从未得到过母爱。
只是,他得知真相后,能承受的住吗?
胡思乱想之际,苏琬清浑浑噩噩睡着了。她在梦中睡的极不踏实,好像自己被锁到了一个巨大的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怎样呼喊都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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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薄凉,翌日已是满目萧瑟。被夜风吹的七零八落的树木尽是,大部分树只剩了棕黄而光秃的枝桠,干枯的落叶堆积在树根处如叠峦的小山。
猓小太监将康杰身上披的油绸雨衣取下来,方卷起帘子,迎他们进去。
“臣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正立于紫檀书架前翻找书籍,深蓝绣团龙纹龙袍衬出修长高大的身材。皇帝不苟言笑,视线仍旧集中于手中的石青封底书卷,只是嘴中飘出了几个字,“平身。”
康杰站起身后,拱手道,“皇上,慕容璟那边有异动。”
皇帝瞄他一眼,“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康杰笑道,“杨林是他的左膀右臂,而今以贪污受贿下了大狱,私产尽充国库。慕容璟如何还能坐得住?”
“那他都做什么了?”
康杰收敛起笑容,瞬时变得凝重起来,“他去拜会代王了。”
“啪”一声,皇帝将手中的书摔在御案上,眼中燃起愤怒的火光,轻笑道,“打的这主意还真是好!”
“皇上息怒,既然慕容璟和代王已经勾结到一起,不如一同…”康杰虽未将这句话说完整,但其含义却不言而喻。
皇帝挽起箭袖,朝御座走去,“把慕容璟的老巢给朕盯紧了,但凡有风吹草动立刻回禀。”
“臣明白。”康杰抱拳领命,复而抬头犹豫道,“皇上可曾想好,什么时候对慕容璟下手?臣估计,明年开春柔然人当有大动作。”
“朕清楚,只是此时朝内混乱,无暇打压柔然蛮族。你先退下吧,容朕思量斟酌。”
“是,臣告退。”
皇帝靠在秋香枕上闭目沉思,他总感觉内乱外患是彼此联系在一起的,慕容璟似乎与柔然还有来往,只是他行事谨慎,难以握到他的把柄。
“得福呢?”皇帝揉了揉眉心,忽然问道。
李容贵忙转过身来回道,“回皇上,得福去承乾宫送徽州进贡的宣纸了。”
皇帝骤然起身,朝外走去。他最近总是会想起苏琬清,恨不得如胶似漆与她黏在一起,但国事繁忙,后宫也不安宁,终是许久也见不到一次。
从乾清宫到承乾宫也没有几步路,皇帝嫌御驾麻烦,干脆疾步前往,后边一众宫人连忙举华盖等跟上。
到了承乾宫,便听一阵欢声笑语。甫踏进宫门,便瞧见她与几个宫女在一起蒙眼玩抓小鸡的游戏。她着水粉描荷丝绣襦衫,配淡藕色梨花底裙,腰间以浅色纱带束腰,三千乌发简单捆扎起来,垂在腰后,简单而又雅致。
那丫头被蒙着眼睛,直愣愣地撞了上来,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腰,惊喜地喊,“蕊红,是不是你!”
蕊红和锦春看到皇帝都面面相觑,皇帝对着她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握上那双白嫩的葇痍,慢慢低头朝嫣红的樱唇吻去。
苏琬清顿时料到了不寻常,挣脱出一只手来将眼睛上蒙的纱布拽了下来,却见皇帝已凑到她唇边,深深吻了下去。她的脸顿时羞地彤红,刚要推开他,他却将自己打横抱了起来,在满庭妃嫔和宫人面前将自己抱进了殿。
“皇上,这于礼不合…”她不安地挣扎着,受到了若兰等人暧昧又火辣的注视,若兰似乎在朝她挤眼,连瑞嫔她们都掩唇偷笑。
“朕说合礼便合礼,琬儿,朕想你了。”
苏琬清翻了翻眼皮,毫无规矩地捏着他的脸道,“皇上不害臊,休要如此缠绵,免得被御史大人参成昏君。”
“为你,朕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