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令人以腐罪告之, 可事诈腐, 遂得侍太后。
董慈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吕不韦给嫪毐安了个罪名处腐刑,将人送进了宫侍奉赵姬。
事情的经过与秦鸣回禀的没多大差别, 时间却对不上。
现在异人还在世, 吕不韦和赵姬又不是疯了,敢做出这等事来,假若此事当真, 想必是吕不韦出于对门客的‘惜才’之心, 如法炮制暗中把人保下来了。
可这和董慈脑子里的时间轴相比就出现了偏差,她印象中嫪毐进宫大概是四五年以后的事, 而且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这件事的起因也跟吕不韦没有任何关系。
嫪毐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再加上赵姬,两个三观跟常人不太一样的男女若是当真凑到了一起, 相处日久,定要闹出事情来。
多想也没有用,董慈心说她还是搞清楚事情的真假再说。
赵小政做事的时候向来都很认真,今晚尤其认真,连董慈狗腿地说要给他捏肩捶腿都正经地拒绝了, 陛下说他很忙,让她一个人一边玩去。
董慈哪里肯, 见坐在赵小政左边不行, 就绕到了右边, 人也凑得也越来越近,目光火辣企图吸引始皇陛下的注意力,反正下棋也就是玩乐,她偶尔妨碍一下下,也不影响陛下打江山。
不过收效甚微,董慈拎着茶壶晃了晃,努力寻找存在感,“公子,渴不渴?我给你倒杯茶润润喉。”
董慈说着当真就倒了一杯,满脸期待地看着赵小政,脸上只差没挂上求陛下临幸五个大字了。
小奴隶窸窸窣窣地围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凑在身边挠心挠肺又不敢开口相扰的样子……是挺好笑的……赵政压下嘴角控制不住要起来的弧度,心说你急罢,总之我不急就是了。
和自己对弈虽然也能打发时间,不过赵政今晚又不是真的想下棋,觉得够了就将手里的棋子扔回棋瓮里,起身走到案几后面,抽了卷兵说看起来。
董慈亦步亦趋地跟在头走来走去,赵政看了眼坠在身后的大尾巴,心说你早这样不就好了,现在知道献殷勤,晚了。
之前小奴隶怎么说的,嫌他烦企图把他赶回卧房休息去,风水轮流转,没想到这句话这么快就轮到他说了,赵政压下心里的笑意,正着神色道,“你若是困了就先回去睡,不必等我。”
这句话听起来是有点耳熟,但董慈心里记挂着嫪毐的事,连文简都忙不得看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一个有记载的历史人物出现了偏差,代表着与这个人物相关的历史事件可能也会出现偏差,董慈挂心琢磨,睡得着就怪了。
不过陛下好歹是开口了,董慈终于找到了个能开口说话的机会,忙问道,“公子,嫪毐是真的被处了腐刑么?真被送近宫里来了么?”
赵政现在已经不会为一个女童为何知道腐刑这件事感到稀奇了,小奴隶身上稀奇的事不是一两件,就算有一天小奴隶说她会上天,他大概也不会太诧异。
就是不知道她关心得这么细做什么,赵政看了董慈一眼,耐心十足,回道,“这就不知道了。”
董慈心说也是,刚才赵小政听到了多少,她就听到了多少,连她这位先知都搞不清楚,赵小政怎么会知道。
董慈正打算放弃始皇陛下这条线,就听陛下开口了,“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让人查一查也无妨。”
哈?董慈闻言简直惊喜了,她没人又没路子,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更不可靠,陛下肯举手帮个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始皇陛下对她还是很不错的嘛。
董慈长长舒了口气,见赵政展开了文简要看,忙又是倒水又是研墨,殷勤主动前所未有。
赵政看着忙前忙后对他半点怀疑也无的董慈,扪心自问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便开口道,“你要是肯说你为何关心此事,我这便唤秦鸣来问一问,他说真的,必然就是真的了。”
这要她怎么答,总不能说她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但现在这事不按既定轨迹走了,她得了解下情况,研究研究……
说实话估计也没人信,董慈含混道,“我就是有点担心,你看,他如果是诈腐,又被送来了宫里……以他那个德行,现在还好说,难保以后不出事。”
原先赵姬只是夫人的时候嫪毐就企图凑上来,现在赵姬成了王后,人又恰好在宫里,他不动心思反倒要奇怪了。
董慈话说得含糊,赵政又岂会听不出来,异人身体不虞,不是长命之相,她说的以后,自然是赵姬独身以后……
董慈这话虽是有大逆不道非议之嫌,但也是事实,赵姬什么人赵政心里清楚,这话是董慈来说,赵政一点生气的兴头都没有,反倒是觉得她一个小奴隶,整日操心着她不该操心的事,稀奇古怪的脑子里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她要是去做官,只怕清正廉洁得不得了,往大了关心百姓疾苦,往小了关心家长里短,事事都要操心半点不嫌烦,当真做了官,只怕得民心的很,可惜了是个女子。
事关赵姬的事,他都未曾想这么远,小奴隶倒替他愁成了这样,赵政有些啼笑皆非,在董慈心口上点了点道,“你这可是替我操碎了心,倒还要谢谢你了……”
他突如其来就伸手过来戳了两下,董慈作为一个成年老姑娘当真是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差点没伸手去揉胸口,心说陛下这是干什么!虽说她现在胸前一马平川,但也不是能随便乱戳的!
好在她现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