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这个时候我多半已经离开酒吧了,但是今天是酒吧开业一个月的日子,除了发工资之外,我还打算再借此机会再请员工们搓一顿儿,到时候还得告诉他们休假的消息,顺便也给我自己放个假,所以今天干脆就陪着熬一晚上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一眼时间,居然已经快到半夜一点钟,我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打算给远在省城的莲姐打个电话,自从她被我亲自送上飞机的那天起,每天晚上我都要跟她通话,确保她无恙我才能安心。
但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溜了进来,连敲门的步骤都省略了。
在整个酒吧敢这么干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期盼着随时被我开除的胡丽雅,一个就是敢在老虎头上摘虱子的菲菲了,不过这个点儿还往上跑的多半是菲菲,胡丽雅还是挺洁身自好的,没什么事不会上来骚扰我,晚上更是不会随便上来。
可当我抬头一看,看到的就是那个洁身自好的胡丽雅,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办公室套装,中规中矩,虽然说不像是夜场的风格,但总比她之前穿的服务生的衣服要显得沉稳许多。
不过之前的青涩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在我这里是改不了了,我挑了下眉,看着她一语不发,等她自己报告。
但没想到,胡丽雅还挺沉得住气,低着头竟然一语不发。
我实在没办法,开口问道:“下面有什么事吗?”
胡丽雅抬头看了我一眼,两只手放在身前手指不停的转动着,道:“没事,生意挺好的。”
“生意挺好的……你还不下去招待客人,上来做什么?”我十分无语,要是没事儿你下去站着啊,来我办公室堵门咋滴?我还准备跟莲姐打电话呢,有这么一大姑娘站面前,我怎么好意思。
“老……老板,我……”胡丽雅往前走了一步,欲言又止,再止,还真就止住不说了。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不能说?还是最近读了演员的自我修养,正在练习角色?”我看胡丽雅好像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但就是说不出口,也觉得挺好笑的,随口说笑道。
但这句玩笑倒是彻底让胡丽雅不说了,她涨红着脸横了我一眼,道:“算了……我不跟你说了。”
说着,胡丽雅就转身要走。
这一下真把我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我忙喊住,“哎,慢着,你把话说清楚了再下去。”
谁知胡丽雅耍了我一道,她压根就没往门口走,而是走到沙发哪里直接坐下了,“我没说我要下去啊,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腿酸了。”
我看她一副跟自己家似得就那么坐下了,安之若素的样子,气得直咬牙,我站起来,走过去问道:“腿酸了?”
胡丽雅很没分寸地“嗯……”了一声。
我低头盯着胡丽雅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一下,道:“行吧,那你在这坐着吧,你把我的地方占了,我只好回家睡去。”
我是不信什么腿酸了之类的鬼话,胡丽雅分明只是不想下去而已,但是到底是为什么我还没摸清楚,所以我得试探她一下,故意说我要走了,留她一个人看她怎么办。
胡丽雅一看我要走,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不顾及身份的把我拉住,“哎,不要,你不能走。”
我站定,回头淡淡瞥了一眼胡丽雅的手,她怯怯的缩了回去,侧脸过去,粉颊上露出羞赧之色。
“你不是说你腿酸了吗?我给你让个地方你应该高兴,我现在要回去睡觉,有问题吗?”
胡丽雅攥紧了粉拳,呼吸也快了几分,很显然,我执意要回去,是不顺她的心意的,换言之,她不愿意我回去。
那么,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她不敢下去,是来我这里找安全感的。
但胡丽雅不说,我终究只能猜个大概,不知道具体情况,我转过身,面色严肃地看着她,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再不老实交代为什么跑到上面躲着不下去,我就真走了。”
“我,我看到熟人了。”胡丽雅说完,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眼神彷徨甚至露出一丝惧意。
我皱了皱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问道:“熟人应该不会让你这么害怕吧,要债的?”
胡丽雅立即大声反驳道:“我没欠他们钱!”
我一看她的反应,摇了摇头道:“真是要债的啊,高利贷?”
胡丽雅气恼地躲了一下脚,死死地咬着嘴唇,双眼通红地瞪着我,十分委屈,带着哭腔道:“我说了,我没欠别人钱。”
我真是怕了她了,举手投降,道:“好好好,你没欠钱,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躲着吗?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胡丽雅瘪了瘪嘴,把脸撇了过去,偷偷啜泣道:“也许,他们只是不小心碰到我的。”
我嗤笑了一下,小女孩的侥幸心理,真是天真。
正在这时,办公室本就没关拢的门,在响了两声以后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卢刚。
“远哥。”卢刚看到我就喊,但是看到胡丽雅却是吃了一惊,“哟,胡主管也在呢?”
胡丽雅彻底把身子转过去了,没搭理卢刚,我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什么事?”
卢刚走过来,犹豫了一下,看了胡丽雅几眼,但还是说了,“那啥,我看下面有几个贼头贼脑的家伙,在打听胡主管的消息,不知道是打算干什么,就想着跟远哥说一声提个醒,而且我看他们好像是高炮,要不要我去探探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