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辽兵不动手,但只这样紧紧的围困,任由自己杀出去,恐怕都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令公挥舞着大枪,接连不断的刺翻围困的辽兵,霍然抬起头,朝着辽军望去,一眼看不到边,黑色的战旗!黑甲的辽兵!黑暗的杀戮!这一片茫茫的黑云,让人望而生畏。
潘大人,看来辽军早有准备,这一次,我们想脱险,有些困难了!
令公背靠着潘仁美,喘了口气,潘仁美笑道:令公,你我肝胆相照,有你这样的挚友,陪老夫共赴黄泉,老夫也不寂寞了。
潘仁美话音刚落,身边又有两名副将一个因为伤势过重,一个因为被辽兵长矛刺中,双双落马,环视身边,能够征战的将士仅有十数人,六郎和苗雪雁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令公把牙一咬,心一横,正打算拼命,突听辽军身后,传来号炮声和喊杀声
令公和潘仁美禁不住拢目光,朝远处看去。
救兵!
如一道亮白色匹练,那道匹练就如同倾注下来的水银,将辽军的阵型从后面一刀劈开!
只有四小姐的铁甲轻骑的明光铠甲才会如此耀眼绚丽!
只有四小姐无坚不摧的白甲轻骑推进才会如此震撼!
白色的旋风!
白甲的骑士!
白盔白甲的巾帼女将,一口玄重的三尖两刃刀,上下飞舞中,不断的有辽军呼叫倒地!
那银盔上飞扬的白色帽缨,明光耀眼的亮银盔甲,还有闪耀寒光的长刀!
三千轻骑低沉的呐喊,三千战马厚重的呼吸,还有铠甲滚动的铿锵!迅雷不及掩耳的一个突击,眨眼间,四小姐的先锋部队就已经杀到了辽军大阵的中央,距离令公这儿也只有步之遥。令公心中一喜,看向潘仁美,潘仁美眼含热泪,道:救兵终于来了!
四小姐一马当先,以她的勇猛,手中三尖两刃刀,本就是势不可挡,加上所有的亲人都被困在辽军的大阵之中,自己早一些杀到,亲人们就会多一份安全,四小姐心急若渴,从前冲击的势头愈加凶猛,辽军尽管有所准备,但还是被她杀了个措手不及,眼看就要浴被困的亲人相聚,辽兵一下子稳住阵脚,呈扇面围过来,居然是层层铁甲的盾牌兵,眨眼之间,她面前就人挨人,盾挨盾,人上有人,盾上有盾,兵层层,甲层层,刀枪密布,一座难以逾越的铁甲之山横住去路。
四小姐未加思,纵马飞扑向那座高山般的盾海,升华自己的全部内力,凝聚在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上面,坐下的战马更是懂得人的心思,在距离盾海一丈远的地方,突然腾空而起,只朝着最上面的铁甲盾牌兵踏上去,战马一声长嘶!
四小姐人借马力,战马直接跃上辽兵的头顶,以排山倒海之势连发三刀,身下的盾山被斩的四分五裂,血肉横飞,后面的轻骑趁机推进,四小姐一路砍杀下来,一身的白甲竟被血水染红,终于来到令公跟前,战场之上,来不及言语,父女之间相互一个眼神,就已经全部表达相互的问候。
四小姐率领的轻骑开始掩护令公等人向外突围,辽军大阵被杀开的缺口尚未来得及被堵上,令公和潘仁美已经顺着己方的队伍杀到外围。四小姐看了看兄长的尸体,热泪流过美丽的脸颊。六郎呢?
四小姐心中猛地一震。
令公回头看看,默然摇头,四娘也急切的问道:谁有看到六将军?
一名副将道:刚才突围的时候,我们看到六将军还在里面。
四小姐将长刀一摆,搬转马头,就要杀回去,令公拉住马缰道:四丫头,你去送死吗?
四小姐带着哭腔道:父亲,六郎还在里面!
令公叹道:你大哥和你七已经牺牲了,我当然不想六郎再有事,可你现在杀回去,非但救不了六郎,还会搭上你的性命啊!
四小姐点点头,道: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要去。
说完,挣开令公的手,催马向回杀去,这时候辽兵从两翼包抄上来,双方就地展开激烈的白刃战,令公且战且退,再回首已经不见了四小姐的背影,那被鲜血染红的人和马,早已经被围上来的辽兵淹没。
令公上眼,传令:撤退!
角号声顿时响起来,三千宋军轻骑开始交替掩护着向拒马河方向撤退。
辽军的骑兵已经分两翼包抄过去,正在前面逐渐缩小这包围圈。
撤退的长号没响两下便没了声息。
它被淹没在一阵箭雨中。
号手连同他的战马几乎完全被利箭所包裹,以至于不能瞑目倒下。
浑厚飞扬的马蹄敲打着干燥的大地,压迫它发出沙哑的呻吟。
眼看着辽军的在自己后方迅速的集结,令公深深佩服辽军将的统兵能力,他并不急于猛攻,而是希望用围困的方法来消磨早就丧失战斗的宋军。
腾腾的热气中,辽军铁骑显得扭曲而高大,呈新月形向撤退的宋军围拢过来。
又是一场昏天黑日的厮杀,令公的人马再次被困如重围。
六郎和苗雪雁一直在一起,就在四小姐杀入重围的时候,六郎已经看到了四小姐,六郎在混战中战马已经毙命,他徒步迎战辽兵,本也能够追上四小姐,于他们一同杀出重围,但是苗雪雁还在他身后丈远的地方,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