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继续给郡君当孙女,但孙媳绝无可能。
莲嬷嬷看出容嫣是不会回头了,于是叹道:郡君的确中意容嫣,可更觉得对不起她。苦了五年,让她无故背负了不生养的名声,本该是让人艳羡的夫人,如今却成了众人嚼舌根的谈资。她想挽回容嫣,也是想替孙子赎罪。
对容嫣和秦晏之而言,彼此不牵连才是真正的救赎。自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必在面对不想对面的人。这个“欠”字她再不想提了,人活一世不易,不能总是停留在过去。且她如今也不觉得自己过得有多不好。
闻言,莲嬷嬷惊诧,这还是曾经那个痴心优柔,伏在郡君膝头为二少爷痛哭的少夫人吗?瞧着她目光淡定决绝,莲嬷嬷明白,郡君的担心真的是多余了,她比她们想象中要坚强得多……
送走莲嬷嬷后,容嫣又回了后院。熟人相见本应激动才对,可她却一丝情绪的波澜都没有,全副心思都在带弟弟走的念头上。
从至爱到陌路,怎么可以转变得这么彻底。杨嬷嬷不懂,可合着方才莲嬷嬷与容嫣的对话,她似乎明白什么了。之前她还以为容嫣和离不过是赌气,今儿才知,她是真的心死了。
“小姐………”拉着容嫣进了西厢稍间,杨嬷嬷神色仓惶地唤了一声,盯着她抉择半晌道:“您与我说实话,您和秦少爷可是……没有行夫妻之礼!”
这几个字她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她不确定,但还是忍不住问了。
容嫣微怔,却连个惊色都没有。杨嬷嬷懂了,心直直下坠,沉得没个底,手脚都发软了。她终于明白为何小姐如此意决了,秦晏之,他怎么可以……
“您怎不早说啊!”杨嬷嬷怨道。
容嫣不以为然。“说了有何用,解决不了问题徒增烦心罢了。”
“您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他怎么可以这般待你!”
杨嬷嬷细回忆当初,两人聚少离多,每每秦晏之回来容嫣都会将伺候的丫鬟遣出门,起初她以为是小姑娘害羞便也没当回事,怎知二人是在躲人耳目。这到底是为什么?五年,她居然瞒了五年。若非今儿莲嬷嬷道容嫣无辜背上不生养的名声,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郡君知道……那二夫人可知道?她是你婆婆啊。”
“应该不知道吧……”容嫣轻描淡写道,“郡君也是无意发现的。”
她居然不急,她不急杨嬷嬷可急,急得在地上直打转。“这可上哪说理去,他们居然这般欺负人,娶了您却……他不愿意娶他可以说啊!何必耽误人家五年,还让你落魄如此。您当初多喜欢他,错付了,错付了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杨嬷嬷眼眶又红了,语无伦次,心里汪了口气舒不出咽不下。
容嫣理解她,可她总不能跟她解释,自己不是曾经那个痴情于秦晏之的小姐了吧。
“既然杨嬷嬷你都清楚了,日后也不要再劝我回去了,我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
杨嬷嬷抹泪点头。可忽而又想起什么,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望着容嫣。“小姐,那你还是清白的……不对,虞少爷,你和他……”杨嬷嬷彻底懵了,如果她和秦晏之没发生关系,那么就是说她把清白给了虞墨戈——
“糊涂啊!糊涂啊!”杨嬷嬷捶胸顿足,眼泪又下来了。
容嫣叹气,杨嬷嬷对她是掏心掏肺地好,可有时候和她真的很难沟通。不过她还是耐下心来拉她坐下。“嬷嬷,你别急了。我嫁给秦晏之五年,谁还在乎我的清白,不管我们有没有发生什么,在外人看来我和这个词已经不沾边了。况且这也不是何等值得炫耀的事,不然我为何一直瞒着你。眼下你也知道秦晏之对我的态度了,清白没给他,我应该庆幸而不是懊悔,他这种人,不值得。”
“他不值得,那虞少爷呢?他可是什么都给不了你。”
“我不需要他给我什么。”容嫣接言道,神色平静如水。
杨嬷嬷愣住。
容嫣沉思,其实也不能说什么都没给吧,只是他给的是没有办法用任何物质或者身份地位去衡量的。他们确实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他给了她最需要的精神慰藉,这种慰藉是在秦晏之乃至任何人的身上都得不到的。
在外人面前她要做一个经历了和离,独立且自持的容家大小姐;在容炀面前,她要做一个坚强能给他遮风挡雨的姐姐;在下人面前,她要做一个端庄威严的主子……只有在他面前,她什么都不必做,只做她自己就好。
杨嬷嬷心里千言万语,却只是试探地问了句:“和虞少爷小姐你悔过吗?”
悔?为何要悔?倒是没能认识他许是个遗憾。不管两人的未来如何,走向如何,或者他娶抑或她嫁二人再没往来,这段经历都会是一段深刻的记忆,他们在彼此孤单时给了对方安慰。
想着想着,容嫣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锦囊,里面是虞墨戈包在绢帕里的那半块玉佩。容嫣记得这块玉,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她不小心碎掉的那块。
事情都解决了,她似乎也该给个回应了。
“嬷嬷,明个随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