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很长时间,她拉开帘子鼓起勇气想问艺人经纪换一套:“呃……请问——不好意思,我朋友去哪儿了?”出来一看,发现舒星忆不见了。
但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艺人经纪看她出来皱了下眉头:“怎么没换衣服呢?”
“啊这个……能叫一下我朋友吗?我想让她帮我一下。”
“你朋友走了啊,她说她跟你说了啊。”
吴英瑶摇头:“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听见,那……我还是自己来吧。”她讪笑着退回到更衣室里去,掏出手机给舒星忆打电话——提示对方已关机。
吴英瑶这时才察觉到一丝危险。哆嗦着翻出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仔仔细细放大了看——那个刚刚出现在摄影棚里的人,身材高大,光头。
她已经见过他不止一次。
吴英瑶汗毛都竖起来了,抓起手机掀开帘子往外跑:“对不起我家里急事我得先走了!”没管艺人经纪在身后大呼小叫,她一路狂奔地跑出了工作室。
直到这里都还是顺利的。
然后呢?吴英瑶继续想。
“哥,我们撞人了……!”车厢里有人在打电话,“‘办事儿’的时候让人看见了,他还在后面追特别紧!那小子也不知道骑什么车那么快,咱这车还开不起来,我一急眼就——你放心没有监控……那边肯定没有!那我们把人送哪儿去……?哎哎哎知道知道!”
对了,车,保姆车。
当时她躲在保姆车后面,喘了一口气,打算叫辆车回家。
接着,保姆车的车门在她身后打开了。陌生的手掌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进了车门里,本能地剧烈挣扎之后依然失去了意识,闭上眼睛之前她好像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声音很熟悉。
吴英瑶此时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恐惧让她清醒,也让眼泪瞬间冲出了眼眶。自己身上终于发生了一次电视剧里看过无数次的桥段,却是她最不想经历的剧情。
她们被绑架了。
她的抽泣声让年轻的绑匪回过头来,“谁让你跑,不跑啥事都没有,好好听话换身衣服录个片儿,说不定还能出名挣钱!”
吴英瑶哭不出声,嘴巴被胶带封住,在喉咙里发出呜咽。
“别他妈哭了,你以为我们乐意啊!谁他妈愿意费这个劲、冒这个风险!别的小姑娘怎么都好好的,就你俩敬酒不吃吃罚酒!”
别的小姑娘?谁?
吴英瑶想到了那个已经退学的初三女生。
“今天出门就他妈没看黄历,啥啥都不顺!怎么就那么赶巧儿让他看见了呢……!”
绑匪回过头去继续骂骂咧咧,仿佛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吴英瑶在愈发浓烈的恐惧、后悔、自责中,眼泪流个不停。她不知道自己将会遭遇到什么,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保姆车开始因为路况而摇晃起来,似乎已经脱离了柏油路。颠簸了一阵又归于平稳,最后停了下来。司机下了车,一阵哐啷哐啷打开卷帘门的声音。
“那个醒了没有?都弄下来吧!”
“醒什么醒,你打那么使劲儿,脸都打肿了。”
两个人一边互相抱怨一边将两个女孩转移到陌生的二楼房间里,扔在地上锁了门。吴英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猛烈地抽泣,脑子一片空白。
“别哭了!”
舒星忆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她应该早就清醒了,从被嘴唇和唾液分离出一丝缝隙的胶带后面发出低哑的声音。她躺在地上,将脸孔凑近吴英瑶背后的手:“帮我扯下来!”
嘴巴一露出来,舒星忆便用牙齿啃起了吴英瑶手腕上的胶带。好几次都被咬到了手腕,生拉硬扯让粘性的一面逐渐脱离皮肤,吴英瑶顺利地挣脱了一只手。
没有把她俩绑在一起,与其说是绑匪没有经验,不如说根本没把两个小女孩当回事儿。
“舒……舒星忆……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吴英瑶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利索,除了舒星忆之外她不知道还能依靠谁。
“当然是跑啊!”手脚恢复自由的舒星忆贴着门听外面的声音。有人在打电话,但听不清楚内容,她没有尝试转动门把手,怕外面的人会发现。
房间内没有光,熟悉了黑暗后的眼睛逐渐能分辨出一些物品的轮廓。简单的一张单人床,床上有凌乱的枕头被子;旁边一张床头桌,一把椅子;墙上靠近顶棚的地方开了一扇扁扁的推拉窗。
看起来像一间条件简陋的招待所。
“怎么跑啊……我害怕……我们会怎么样啊?会不会死啊?”
“会比死还惨!会被拍裸照然后被不知道哪儿来的高官有钱老头儿强`奸!”舒星忆爆发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愤怒和勇气,几乎是低吼着对吴英瑶说。
从那个光头进门开始舒星忆就觉得必须得走,然而对方比她动作更快,或者说,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体格上的差异太大,她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扑腾的动静全被室内的音乐盖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