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和聪明的差别在于一个知道自己思考,另一个只知道看别人思考。”尼露双手环抱,用一种看着可怜人的眼光道:“你该不会看到玛利亚返身回去就真以为我是一人来的吧,我虽然自信,可也没狂妄到独自面对一个凶恶的野兽。”
“接下来该如何?”玛利亚询问起尼露的意见。
“我是很想就地处决,可惜你我都没有审判罪人的权利,将他绑回去,就由那些一直被他迫害的村民们做决定吧。”
“嗯。”玛利亚点着头,从腰间取下一捆绳子,走上前去。
“身为一个魔女,竟然帮助那些村民,你不觉得羞耻吗?还是说你已经忘却先祖被绑在火刑架的惨痛历史吗?”
“才不想被你这种人渣说呢。”玛利亚露出厌恶的表情:“身为司祭,违背信仰与人格,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才是圣洁教会的耻辱。而且我虽然是魔女,但绝对不会因为先辈的经历,就无故的将仇恨迁怒在无辜的人们身上。”
“人渣?”安德森似乎听到很好笑的事情,露出丑恶的笑意。“我可是圣洁教会一位光荣的司祭,你竟然因为那些愚蠢的山民而侮辱我?而且你说那些人是无辜的,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以为这个世界上的罪孽到底由谁背负。那些大人物?作出正确的决定,就是英明,称职。稍有失误,就是昏庸无能,无法饶恕的罪人!这个世界究竟是谁来持舵,错误和正确是谁来判断,是那些我们看起来愚蠢至极的废物,所以这个世界也是荒谬之至!即使这样,你也能心平气和的认定那些人是无罪的吗?魔女,在他们的祖先中,或许就有指出你的先辈,并亲手送她们上火刑架的人。即使是现在,苛求和恐惧你的力量才和你相处,你……真的以为他们内心中就没有排斥和厌恶,对一个魔女?”
“……”玛利亚停下脚步,神色阴晴不定。
安德森看出玛利亚的动摇,脸上泛起怪异的笑容道:“怎么样,你也明白了吧,我们没有错,错的都是那些愚民们,我只是洗却他们生命中的罪孽,给予他们救赎。弱者为强者奉献生命和财富这有什么错,你……呃啊啊啊!”
想要说出的话被忽如其来的剧痛打断,安德森躬着身子,紧捂着右肩,上面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鲜红的血顺着铁器滑落,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尼露?”玛利亚回首看去,少女还保持掷出匕首的样子。
“咳呃呃呃呃!”养尊处优的司祭大人看上去不怎么习惯疼痛,因为剧痛而浑身颤抖的跪在雪地上,缩起身子。
在玛利亚的注视下,尼露收回手,耸了耸肩说道:“他说的太精彩,我不由的想打断一下。”
对于尼露的态度,玛利亚颇为无奈的一笑道:“多相信我一点也没关系,我可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妄言所动摇。”
“你就将这当成同伴对你的关怀吧。”尼露撇过视线,看着安德森,淡淡的说道:“真可谓讽刺,你给予这个村子无法磨灭的伤痕与痛楚,而你自己却连这种程度的伤痛都无法忍受,无论你有万般理由,都不过如你此时的表现一般,脆弱,无力。”
“咕呜,咳呃……呵呵,嘎嘎,高高在上的发言,不愧是贵族家的大小姐,可是你又能明白什么,身为一个拥有才能的人,却不得不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山村中待上几十年的光景,你知道吗?你什么都知道,因为你的人生早在拥有高贵姓氏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无论是光彩还是晦暗,无论是幸福还是痛苦,你无法改变,只能被动的接受因为这个姓氏所带来的责任!”
安德森顿了顿话语,脑袋扭曲着抬起,黄褐色的瞳孔变的极为尖锐,同时声音也嘶哑低沉下来。“而我,则会改变,我绝不会妥协这种无能,平庸的一生,看着那些蠢货们无忧无虑的享受着苦中作乐的滋味,还能悠然自得,为此——无论是神,还是人,成为我的阻碍,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
安德森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异常的执念,这种疯狂将化为灾祸,真正意义上影响到世界。此时站在安德森面前的尼露深切感受到这股不详的气息。
他摇晃着站起身,面孔不自然的绷起,一道道血丝在皮肤上浮现,这是肌肉被撕裂的痕迹。紧捂的伤口处溢出的血液也不在是殷红,而是如墨水般漆黑,浑浊且不详,光是看上一眼变让人心烦意乱。同时一道道黑色的气息从黑血中涌出,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缠绕在安德森司祭的身躯上。
“这……为什么!?”安德森司祭比谁都更清楚自己身上异变,然而这更加值得吃惊。望着自己变化的身体,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与此同时一股激烈的痛苦传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跪倒在地,安德森司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向着尼露伸出手,露出求助的眼光。
“这到底是什么?”忽如其来的惊变让尼露来不及反应。
在尼露身旁的玛利亚则神情极为严肃的盯着安德森司祭,口中喃喃低语道:“这,难道是……嗯,果然是这样没错,这是一种诅咒!”
“诅咒?”
“嗯。”玛利亚紧张的点着头说道:“若是真如典籍上描述的那样,我们可能遇到烦了。”
“不用你解释,大概也可以看的出。”尼露皱起眉头紧盯着安德森司祭的眼睛,随着黑气的不断增加,如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