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皱起眉头,在这个喧闹的夜晚,尼露皱眉的次数远超以往,同时更多的不解和疑惑充斥着内心。
“很遗憾,看来对话没法继续下去。”安德森司祭很平静,仿佛即将被宣判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安德森司祭站起身后,回首微微一笑道:“冒险的公主,今晚的对话很有意思,没想到我会在临死之前再多一个遗憾。”
“同感,那么不介意将另一个遗憾告诉我吧?”
“狡猾的小公主,过剩的好奇心是会给人带来困恼的。”
“我觉得无所谓,反正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在多的困恼也无所谓吧。”尼露不客气的说道。
安德森司祭沉默一阵,叹了口气后说道:“的确。我在这个村落已经待了四十年,也就是说有四十年没有回过故乡。所剩不多的时日中我一直思考,我会以何种方式结束这一生,现在这个结局也不意外。但是……果然还是遗憾,广袤的迪斯特恩平原,家乡的亲切容貌,院子中的青萝,门前的溪流,还有母亲的稻稞饼,可以的话,真想在看一次啊。”
尼露平静的注视着眼前这个人,现在的他即使还在强撑着那坚强的外壳,无法掩饰的脆弱还是暴露在外,颤抖的背影下,或许在哭吧,对于故乡的思念,对于亲人的眷念,当这一切成为永隔,那个丧失人性的怪物也只不过个会悲伤会恸哭的普通人。
忽然间明白了什么的尼露转眼看向逐渐接近的火光,说道:“最后一个提问。你——憎恨着他们吗?”
“我从来没有憎恨过他们,但是我憎恨着这个束缚着一切的村落。”
这个即将带着永久的遗憾走向审判台,垂垂老矣的老人铮铮有声的说道,此刻的他站的比谁都要笔直,如同身后的那座嘉尔达斯峰,挺直的背脊中蕴藏着如山峰般不可撼动的意志。那并不是能被认可的意志,但却又是那么不可思议的让人觉得堂堂正正。
仰起头,尼露无言的望着夜空,内心中重重的感叹一声。
“果然,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