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呢……或许你母亲并不愿意看到你和陶大爷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如果不是奔着一家人和和美美,她干吗还要和陶大爷复婚?还有你再想想,你母亲走之后,陶大爷有找过其他老伴吗?陶大爷是不是一门心思奔着百年之后和你母亲汇合去的?”
谷妙语又吸吸鼻子,咕哝着:“怎么办,我不知道继续说什么了,其实我特别讨厌渣男,可是陶大爷除了年轻时候那荒唐事,他这个老头确实是个好大爷,反正就我所知道的,他从来也没和娇俏老太太眉来眼去什么的,他应该很为以前的事忏悔了。然后还有,我觉得他也是个好父亲,他很记挂着你!我讲不出鸡汤了,就想说,不是人人生来能做父子,能尽孝是福,别等子欲养而亲不在了!”
陶星宇把她的话都听进去了。他红着眼圈,抬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
邵远和贺嫣然缴费回来时看到的是一副哀伤而温馨的画面。画面里的两个人红着眼,交着心。
气氛竟是那么的静谧亲昵。
贺嫣然转头看着邵远,眼神愤愤。
而后她踩着高跟鞋,鞋跟一下一下击打地面,一声一声打破那两人之间让她感到危险的和好气氛。
“陶老师,费缴完了,我们进去看看陶大爷吧?”
陶星宇深吸口气,站起身。
进病房前,他低头对坐在椅子上的谷妙语说:谢谢你。
谷妙语仰头看向他,说不客气。
邵远站在他们身外,感觉自己在看一部偶像剧的画面似的。
可他并不喜欢偶像剧。
*
两天后,陶星宇给谷妙语打电话,告诉她,他打算把陶大爷带去国外做手术,毕竟那里的医疗器械和靶向药物都要新一些。
他对谷妙语说谢谢,是她让他放下了那份对老陶的耿耿于怀。
他说:“等我带着老陶做完手术从国外回来,我们请你吃饭!”
谷妙语很认真地回答:“陶老师,这句话我不当应酬话听,我等着这顿饭!”
挂断电话后,谷妙语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陶星宇说话时已经不结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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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大爷出国前,谷妙语和邵远亲自赶去机场送机。
谁也没有做出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邵远和陶大爷依然生命不息斗嘴不止;谷妙语依然被陶大爷治得一次次确认您就是我亲大爷。
邵远说,老陶,看你瘦的,都不是老头里最帅的了。
陶大爷立刻大惊失色,说,等我回来的,我让你看到一个风华再现的你大爷!
谷妙语说,大爷,您那好几个馅的饺子,我还没吃着呢。
陶大爷眉开眼笑,说,等大爷回来就给你重新包,想吃啥馅包啥馅,想吃钱馅的大爷把自己存折都给你包里头!
谷妙语哈哈地笑,说,好啊好啊,那我就吃钱馅的!
和陶大爷挥手告别,看陶大爷过了安检,谷妙语笑不动了。
她眼圈有点发红,问邵远:咱大爷,可别回不来啊。
说完她就打自己嘴。
呸呸呸,童言无忌!
邵远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抱了抱她。
“一定回得来的,他欠咱们一顿饺子呢。”
她在他臂膀里,与其说是他在安慰她,不如说是他在悄悄凭借着她的温暖安慰着自己。
晚上回到学校,邵远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
当母亲打来电话时,他的情绪到达了一个最低点。
母亲问他:“远远,差不多应该从砺行离职了吧?你从去年十二月入职,到现在二月,已经三个月了,该了解的都已经了解,该排除也已经排除,我和你爸爸都觉得,你可以离开了。”
邵远的心咯噔咯噔地跳。
母亲这样说,听起来是建议,其实就是决断。母亲从来都是用建议的方式对他宣告决断,让他接受起来不至于觉得那么被迫。
可这次,他想稍稍反抗一下母亲的决断。
他想了想,回答母亲:“我想待到下个月再走,我有一笔提成,下个月发,我想领到后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