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跟他有半点瓜葛,他又来救她做什么?
他为什么现在要救她?为什么上辈子她在经受那些痛苦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出现?
姜清婉忽然就忍不住,眼泪决堤而出。
人便是这样,有的时候觉得所有的苦痛都能自己一个人担着。也确实勇敢的担了下来。但一旦遇到一个契机,哪怕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心中的委屈便会瞬间爆发出来,压根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姜清婉现在便是这般。再没有平日她在外人面前的平和沉静,反而跟个孩子一样的哭着。看起来极伤心极难过的样子。
且她心中实在是怨恨崔季陵。哭着哭着,就忘了平常告诫自己一定要远离这个人,万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到底是谁的事来,张口便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崔季陵的胳膊上。
两边悬崖陡峭,夜间又难视物,不容易攀爬上岸,所以两个人现在还在水里。崔季陵一手紧抱姜清婉纤细的腰肢,一手划水。猛然胳膊上剧痛袭来,他忍不住的闷哼一声。
姜清婉却不管不顾,依然狠狠的咬着他没有松口。且一边咬,一边眼泪水还落个不停。
崔季陵看着她,忽然就觉得心跳如擂鼓。
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其实就是他的婉婉。
她们两个有相同的名姓,相同的一些习惯性小动作。连每次生气的时候喜欢咬他都是一样的。
更甚至,她每次听到他提起婉婉的时候便会很激动,言语态度间全都是对他的怨恨......
若她不是婉婉,怎会如此?
而且,以往每次他看到姜清婉的时候,纵然是不一样的相貌,但总是会让他有一种她和婉婉极相似,甚至就是婉婉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心中的所有疑问和不解瞬间凝成一个很大胆,也不可思议的念头。
“你是婉婉?”他看着她,另一只手也伸过来,紧紧的握住姜清婉的一侧肩膀,声音急促又紧张,“你是不是婉婉?”
姜清婉不答,依然死命的咬着他的胳膊。眼泪水还是难过的流个不停。
以往婉婉虽然生气的时候也咬他,但也只是轻轻的咬,从来没有这般用力的时候。
自然,这若是其他人,崔季陵绝对不能容忍。可若这是婉婉,即便她给他再大的伤痛,他也甘之如饴。
就顾不上胳膊上的痛,只急切的问她:“你是婉婉,对不对?你是婉婉。”
姜清婉这会儿是低着头在咬他的。他想要看她,就伸手去托起她的脸。
因为急切紧张,也有激动,崔季陵的手都在发抖。也是黑夜,姜清婉又一直在躲,所以很难碰到她的脸。
不过最后到底还是碰到了她的下巴。
不顾她的挣扎,崔季陵手指紧钳着她的下巴,用力的就托了起来,迫使她抬起头来。
月光银白,落在她的脸上。少女头发衣裳尽湿,满面泪痕。面色也是煞白的。不知道是因为冷的缘故,还是因为激动生气的缘故。
“你是婉婉。你是婉婉,对不对?”崔季陵双目紧盯着她,目光焦急的在她面上逡巡,胸腔里的一颗心几欲跳出来,不停的重复着这句问话,“你是我的婉婉?你来找我了?”
声音发颤,焦急的想向她求证。
黑夜总容易撕下人的伪装,让人将心里最薄弱的一面露出来。绕是姜清婉自以为上辈子在宫里的那三年已经让她心如止水,无悲无喜。再次重生为永昌伯府的嫡女之后更是淡定平和,对着任何人任何事心湖都不会再起涟漪。可是这会儿,经过刚刚的一番生死边缘徘徊,现在又面对崔季陵这般询问,她还是几欲崩溃。
原来就算有了那些负她的悲伤事,她也压根就做不到无视这个人,对他心如止水。她心中还是一直在怨他的。
怨他为什么会那般待她。也怨他在她经受那么多苦痛的时候没有来救她。
他明明就是她的一切啊。为了这个人,她当年可是什么离经叛道的事都做出来过。可最后他却是那般的辜负她。
“我不是。”她哭着大叫,一面双手还用力的推着崔季陵的胸口,想要将他推远,“我不是她。她早就死了。难道你不知道?她是自己跳进御湖里自尽的。你不是设了她的牌位,挂了她的画像?现在你还来问我这句话做什么?”
想要糊弄过去,但崔季陵却敏锐的发现了她话语中的漏洞。
“我是告诉过你婉婉死在御湖里的不错,但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她是自尽的。你如何会知道她是自尽的?”
崔季陵双手紧握着她的双肩,无论她如何用力的对他又踢又咬,依然丝毫不放开:“你就是婉婉,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你还跟婉婉一样,紧张的时候就会绞手指,生气的时候上齿就会轻咬右边的唇角。若实在是恼了,你还会咬我。”
姜清婉愕然。
她并不知道她自己有这些习惯性的小动作。可是崔季陵竟然会知道......
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