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跟她之间，感觉隔着一层纱，而现在，她感觉得出，女儿是真心把她当娘对待的。

“小艾，成亲的事情……”秦王妃有些犹豫，“娘知道你和柳柱夫妻情深，但是娘还是自作主张了。”

“一开始只是想要偏门的法子让你醒过来，后来娘去普渡寺询问了庙祝，咱们小艾是‘莲花娘娘坐下童子’，本就该有最好的……”

“……”这“莲花娘娘坐下童子”什么的，真的可以吗？

秦王妃以为苏小艾不高兴，继续说道：“柳柱虽然老实简单，但是到底……有了柳云和柳玉在身边帮衬着，以后也不会那么幸苦。而且娘也知道，那两个孩子都喜欢我们小艾。”

“娘——”你这么八卦，爹他知道吗？！

“娘知道你害臊，不说了。”秦王妃难得这么高兴，眼睛弯得像个月牙儿。

“前段时间，赵王被刺身亡，晋王下落不明，小艾可知道这代表什么？”秦王妃语气一转，突然严肃地说起了国家大事。

苏小艾也严肃起来，“爹有那个想法？”

“如果没有那个想法，我们一家只有死路一条。”秦王妃叹了口气，“我们何尝不想天下太平，你爹不是个有野心的，但是这天下逼着他走向那个位置。”

虽然与秦王的接触不多，她还是可以感觉到，秦王就是个有点逗比的大叔。

让他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可以，夺天下抢美人的事情，还真不像是他能干的。

但是，五大诸侯王，他不可能独善其身。

想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他只能奋力一搏，去争一争那个位置。

天擦黑的时候，柳家三兄弟先后回了家。

秦王和杨敛不在凉城，这三个女婿、妹婿的，当然也要分担一部分的工作。

“大爷、二爷、三爷，公主正在用晚膳，爷是准备在自己院子用膳，还是……”守在院子门口的婢女恭敬地问道。

“不用，我们去公主那里。”柳云开口说道，率先走了进去。

柳柱走在最后面，在门口犹豫了两秒，颇有种光荣就义地走了进去。

他们心心念念的女子，此刻正在春桃的伺候下安静地进食。

不知道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苏小艾吃得很慢，脸上的表情却有些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思。

苏小艾安静地吃饭，头都没抬一下。

春桃感觉压力山大，终于忍不住提醒道：“公主，爷回来了。”

苏小艾终于缓缓地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又不急不缓地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颇为冷淡地看向门口的三人，“进来吧。”

春桃看情况不对，躬身退了出去，美名曰“准备晚膳”。

公主面前的两菜一汤本来就不够四个人吃啊！

春桃为自己辩解。

她才不是临阵脱逃呢！

没有了春桃，四人之间的僵持仿佛一下被打破了。

苏小艾也不想他们的私事儿被外人知道，这毕竟也不算什么美谈。

“愣着做什么？坐。”苏小艾开口打破沉默，也没有特别在谁身上停留，好像进来的是三个陌生人。

桌子是正方形的，四人正好一人一个位置。

柳云坐在苏小艾的右手边，拿过春桃之前的筷子开始为苏小艾布菜，“还没吃饱吧，不用等我们。”

苏小艾看了柳云一眼，也不拒绝，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两人一个布菜，一个吃菜，苏小艾眼睛看向哪里，柳云就把那个菜夹到她碗里，不可谓不细心。

柳柱看得一肚子酸水直泛泡，但硬是装潇洒不说话，就那么干坐着。

吃了几口饭菜，春桃带着一干婢女重新端上了热菜，随后一大群人再次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饿了一天了吧，都吃吧。”苏小艾不咸不淡地说道。

柳柱拿起筷子，吃着那些精致的饭菜，嘴里却满是苦涩，低垂的眼中露出委屈与痛苦。

娘子不是这样的……

一起娘子都会给他夹菜，会问他好不好吃，会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眼里好像只看到他一个……

可是现在，娘子就算是看着他，他也觉得娘子离他好远，好远……

以前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痛苦……

爱情从来都不是等价交换。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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