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大统帅·切尼森,正一脸阴沉的站在中间断裂的高地边沿上。
它的眼眸,闪烁出脚前壕沟一般的深邃。
“大……大大统帅。”
一只皮肤上泥泞已经风干的蜥蜴人风尘仆仆的跑了过来。
“打,还是没有打?”
切尼森简短的几个字,却让这只没有汗毛的蜥蜴人,觉得血管里的毛孔都倒竖起来。
性格阴沉暴戾,却对领主大人忠心耿耿的切尼森统帅,这些年已经不知手刃了多少怯弱的逃兵,任何一只蜥蜴人来到切尼森面前,都会感到可怕的威严而匍匐颤抖。
“没没,没有打。”
它努力的噙着嗓子,生怕因为咬住舌头说错了话而被切尼森打死。
“嘿嘿。”
切尼森眼睛里的浑浊和黑暗,霎那被一道精芒所取代。
它喉咙里磕碜出的尖笑,已经让这只颤抖的蜥蜴人恐惧到了极点。
“做的好,做的很好,嘿嘿嘿。”
这一刻,切尼森的假肢好像都灵魂了很多,它迫不及待的举起拐杖道:“传唤负责马托尔防线的所有蜥蜴人将领,我要召开紧急会议!”
……
领主大人正在与与他的大舅子下棋。
讲真,瓦洛兰大陆风靡的战棋与中国象棋颇为相似,这也是吴文胥能够凭借着超强的天赋,唯一一个能在灵龙手底下坚持几个回合的人。lt;gt;
但这种下十局被虐十局的感觉,真是不好呢……
吴文胥早就不想下了,又不能惹大舅子不开心,只能硬着头皮,仿佛啃那从前的英语单词一样步履维艰。
“灵龙,你上演的这出暗度陈仓,就没有考虑过,万一被识破怎么办吗?”
“就算被识破,瑟庄妮也一样会前进。”
隆美尔·灵龙风轻云淡的一指,道:“你又输了。”
“真是拿你这个大舅子没办法啊。”
“诅咒冰原的军队,虽然经历与冰裔与宗族的洗礼,又统一了北境,但是我在凛冬部族待过的这段日子里,发现我们的战斗力,与凛冬还是有一段差距。”
“我明白你的意思。”
灵龙顿住手指,而是目光闪耀的凝向吴文胥。
“未来五日,都会降下很大的雪,它们会严重阻碍凛冬骑兵的进军速度,这是天时。”
“马托尔防线沼泽密布,是我们蜥蜴人大军的天然战斗场所,这是地利。”
“我们谨慎而行,补给充沛,步步为营,他们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补给不足,这是人和。”
说到此处,灵龙如沫春风般的笑容已经令端茶的两位侍女神魂颠倒,面如桃花了。
“天时、地利、人和,统统被我们占据在手中,你认为,凛冬翻盘的契机是什么?”
这一问,吴文胥反倒是哈哈大笑。
“下棋,下棋,就喜欢大舅子你这么牛逼哄哄的样子,我们再战十盘!”
……
凛冬之爪·瑟庄妮耐心的擦拭着她的枷锁,从铁链上反射出的倒影来看,她的武器已经容不下一粒灰尘,她依然重复着这个动作,如同修炼一般富有毅力。lt;gt;
“还有最后一个时辰。”
她闭目颜色,手中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歇。
一直跪在她身旁的艾绮文,很清楚族长大人反反复复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每一次大战杀戮的前夕,瑟庄妮总要不断擦拭着她血气冲天的枷锁,好像这样能平复到骚动的内心,因为她一旦挥出枷锁,在敌人死前,绝不会停止。
“去清扫前线的一万骑兵,至今还是没有回来吗?”
面对瑟庄妮冷若冰霜的质问,艾绮文反而是稳操胜券的说道:“放心吧族长大人,他们不过是杀红了眼,沼泽地到处都是敌人遗落下的盔甲,佛雷尔卓德士兵被杀得溃不成军。”
“咯咯……”
想到昨日看到的画面,艾绮文又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溃不成军,遗落盔甲?”
瑟庄妮擦拭武器的动作突然的停歇,她静静的盯着艾绮文,盯着她的眼睛,再度地问:“有没有看见敌人的尸体?”
艾绮文被瑟庄妮看的发毛,心里却再度认为瑟庄妮过于谨慎了。
“因为沼泽地较为难行,尸体应该在远方,近处是没有的。”
说完此话,艾绮文心底还在嘀咕,族长大人如果再果断点,说不定此刻已经攻到佛雷尔卓德王城底下了吧。lt;gt;
毕竟,她艾绮文自诩战争艺术也是天赋异禀,这种被人连番质疑的感觉,就算是族长,也令得她的自尊心小小的不悦。
“你说应该……”
瑟庄妮彻底停止了擦拭,她声色俱厉道:“我不是教育过你,侦查敌人的时候,万不能说应该二字吗!”
“可是佛雷尔卓德的士兵怎么可能是我们凛冬的对手啊?”
艾绮文真是感到委屈了。
眼泪在她的眼眶打转,她强忍住心底的委屈继续反驳道:“我们的补给每消耗一天都是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如果十日内攻不下马托尔防线,我们就弹尽粮绝了。”
“倘若族长大人依然如此谨慎,艾绮文愿意亲自领十万大军,拿下马托尔防线!”
“艾绮文!”
瑟庄妮确是揾怒了。
艾绮文今年仅仅有十六岁,她之所以如此的信任与栽培她,也确实是因为她的战争天赋不可多得,放眼整个凛冬,除了自己,几乎无人能够在战术上与其抗衡。
只是,当瑟庄妮看见少女眼眶里努力克制的泪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