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打扰沈主任发愤图强。跟大部分学渣一样,他对学神莫名发憷,生怕自己一时不慎,就影响了祖国医学事业的发展。
“那,我给你榨杯玉米汁。”雷震东觑着她的脸色,又试探性地将苏打饼干往她面前推了推,“加点儿蜂蜜,好不好?”
沈主任一心扑在科研工作上,连个眼神都没赏赐给他。
雷震东端着牛奶快走到楼梯口,赶紧咕咚咕咚自己喝了。免得他妈看到了,又要有话根子嚼。他现在是真怕了他妈,人家老太太退休了广场舞走起,活泛得很。怎么到了他妈这儿,非得成天盯着青青看。他老婆又不是她老婆,真不知道她想什么呢。
雷母窝在沙发里头生闷气。雷父正在收拾碗筷,见儿子进厨房切玉米粒,压低了声音道:“你跟小沈好好说说,你妈就是这脾气,没坏心。”
雷震东一肚子火,恨死了亲爹看着他跳火坑:“你怎么不拦着点我妈呢?她弄胎盘你都不跟我说一声。”
雷父苦笑:“你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拦住她啊。再说了,那也不是什么毒.药,一般的人想弄还弄不到呢。真是大补。”他都没想到,儿媳妇的反应居然会那么强烈。
雷震东皱眉:“行了,什么大补,恶心吧唧的。你跟我妈以后少搞这些东西。万一有传染病,吃出什么毛病来,我看你们找谁去!”
雷父大吃一惊:“不会吧,这都炖了这么长时间,哪里还有什么问题啊。”
“病毒多了去了。”雷震东一边煮玉米,一边信口开河,“什么埃博拉啊,什么狂犬病毒啊,沾上了就等死吧。”
雷父放下抹布,狐疑地看着忙忙碌碌的儿子:“你就满嘴跑火车吧。”
雷震东想也不想:“我老婆告诉我的,她是医学博士。”,看锅里头水沸腾了,赶紧转成小火再煮十分钟。他拿着手机调好了闹钟。
雷父冷笑:“呵,你小时候咳嗽可没少吃绒毛。”
雷震东眼睛离开了手机屏幕,满脸茫然:“绒毛是什么东西啊?”
“小小孩打胎掉下来的东西,用来蒸鸡蛋治疗小孩咳嗽,一治一个准。”雷父慢条斯理擦着料理台,透露的信息却丝毫不亚于重磅炸.弹,“你小时候肺弱,经常咳嗽,全是靠吃绒毛治好的。”
雷震东扶着水池开始呕吐。
他爹妈怎么能这么重口味!
雷父擦干了手,摇摇头出了厨房,招呼妻子:“走吧,他们不动,我们自己出去逛逛。”
“青青要写论文呢!”雷震东连隔夜饭都要吐光了,还下意识地替妻子说话,“本来都完稿了,这不是被撕了么。”
回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雷震东看着煤气灶上冒着热气的铝锅,无奈地叹了口气,抓了抓脑袋。猛的想起来家里蜂蜜不知道被他妈给拾掇到哪儿去了,他赶紧又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蜂蜜。最后,总算是稳稳妥妥地把玉米汁送到了楼上。
“保准一点儿牛奶都没加,全是玉米汁,就滴了几滴蜂蜜。”雷震东劝着妻子,“你多少喝点儿,不然胃空着难受。”
沈青也不理会他,只自己翻着打印稿找数据。
雷震东拖着椅子坐到了她旁边,试图为母亲辩解:“我妈真没恶意,她不知道你不吃胎盘。”
沈青头也不抬,像是听笑话:“不知道?所以强调是猪肺?”
雷震东只能硬着头皮说好话:“这在我们老家那边真不稀奇,不少人吃的。身体虚的,动过手术的,想要调理身体的,都会吃。”
“所以就可以骗我,完全不尊重我的意见?”沈青侧过了身子,背对着雷震东,“你出去吧,不要打扰我工作。”
房间中静悄悄的,只有空调机在工作。雷震东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再一次劝说妻子:“先吃点儿东西吧,否则对胃不好。”
沈青咕咚咕咚地一气喝完了一整杯玉米汁,声音平静:“可以了吗?饼干我会吃的,我没有跟任何人赌气。”
这比赌气更难受。
雷震东找不出话来说。沈青跟他妈之间的分歧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他隐隐地觉得,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看向妻子手中的笔记本,无奈地再一次确定,她写的那些东西,那些符号,那些单词,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就像隔着玻璃罩的偶像,明明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
雷震东看着灯光下妻子娟秀娇美的侧脸,突然间生出了无力。这种近乎于挫折的感受让他完全没办法坐住,椅子上跟长出了牙齿咬他的屁.股一样。
沈青主动转过了头建议他:“去打游戏吧,我看你爸妈起码没个把小时不会回来。”
雷母坚信游戏是电子海.洛.因,深恨儿子玩电脑游戏。雷震东三十几岁的大老爷儿们也不能在亲娘眼皮底下掌握游戏自主权。
雷震东不痛快起来,妻子的口吻跟敷衍小孩似的。给你一个id,自己边儿玩去,别打扰大人干活。他硬是把脑袋塞过去:“你这写什么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