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望远镜,他是下家,据说干一次抵得上一个月的工资,简直让办案的警察都眼红了。
家丑不可外扬,新市公安局的领导自觉丢不起这个人,强行把这事给压下去了。接受了内部处理之后,李志忠自己打了张辞职报告走人。
老警察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唏嘘。当年他们几个知晓内情的傻乎乎地同情李志忠丢了铁饭碗。现在想想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呸!人家目光放的多长远,自己出去挣大钱了,正儿八经用金饭碗吃香的喝辣的。
倒卖军备品算什么啊,那些年,军队里头的丑事多了去。
雷震东原本带查带不查的,不算多上心。陈年旧案要真那么好破,哪儿来的悬案?一直查到这儿时,他才正经产生了兴趣。
他自己特种兵出身,天然对部队怀有深厚的感情。新市地方小,没有部队驻扎。李志忠倒卖军用望远镜,那就不太可能是底下的小兵从部队偷出来的,散买散卖。
这人的上家是谁?一般人怎么能从部队里头捞出军备品来。辞职不干警察之后,李志忠又靠什么营生,是不是还再干倒卖军备品的活儿?
雷震东起了心思查人,就开始沿着线往下顺。
从公安局辞职后,李志忠直接搬了家,但跟以前的朋友还不算彻底断了联系,每年也回家祭祖。
雷震东就靠着这些东拼西凑的信息,辗转着又摸回了江州地界。
昔日的警察在江州开了开了农家乐,还有家户外用品专卖店,生意尚算不错。这些年,也没传出他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李家人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可偏偏生活平静催人生变。一年多以前,李志忠跟得了失心疯一样,接二连三地出事。
先开始不过是因为农家乐里头客人发酒疯,打砸了餐厅。他直接跟人怼上了。
原本也就是民事纠纷,大家坐下来好商好量陪个医药费打打马虎眼便过去了。他却出手太猛,直接把人打趴下了,骨头都断了,还梗着脖子不许家里人去找受害者和解。
对方也不是好惹的,几番下来,直接把李志忠送进了看守所。让人民政府教李老板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去。
雷震东转到农家乐吃饭时,听说了这件事,心下便觉得蹊跷。
做餐饮生意的,迎来送往,三教九流都接触。李志忠能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能是性格这么冲动的人吗?为了这么点儿小事,把自己搭进去,中年危机也不是这么度过的。
后面的事情,愈发让雷震东觉出不对劲了。李志忠进了看守所之后,便再没出来。
不是公检法特地为难他,而是这人每次一出看守所的门,就突然间发疯。要么打架要么闹事,还偷袭过干警,非得警察再把他抓回头才算完事。
有人说是他打了的那人气不过,找茬整他。也有人说他是留恋在看守所当老大的风光,不愿意出去面对家人的责难,索性赖在看守所不出去了。
雷震东听了一耳朵的稀奇。他看着农家乐附近一直转悠的几个年轻人,笑着问服务员:“你家生意不错啊,还请得起保镖。”
那服务员表情尴尬:“我不知道,我就是个打工的。”
雷震东笑了笑,埋头吃东西。这儿的鱼鲜虾也美,可惜不太平,不然可以带着青青过来散散心,顺便吃点儿野生野长的味儿。
李志忠不肯出看守所是对的。现在管得严,看守所跟监狱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死了人,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看守所其实是保险箱。
后头事情多,青青又怀孕了。雷震东一直没顾上,也就没查出来盯着李志忠家里人的人,到底是属于哪一个山头的。直到他偶然碰见了周队长。
周队长在查当年的事。
那些人从来就没正经停过手,市面上还有货流通。国家的东西,不能动的东西,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玩具,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雷震东不能撒手不管,他不能置身事外。老三的死,炸开了他们每个人的心窝子。只要一想起来,他们都会喘不过气。
当年的老三究竟发现了什么,所以他才会跟老三一块儿被困在起火的仓库中。老三拼了命救下了他,自己却死在了他面前。
雷震东闭上了眼皮,那燃烧着的火焰灼伤了他的眼睛。大火冲天,震聋了人耳朵的爆炸,摇摇欲坠的承重墙,弥漫的硝烟。那是他最接近地狱的时刻。
阎王爷带走了老三的时刻。
对面的李志忠抽着烟,忍不住讥诮:“怎么了?让你问,你又问不出口了?”
雷震东眨了下眼睛,摸摸鼻子,讪笑着回应:“到底是我老丈人。”
李志忠笑出了声:“好,算你孝顺。”他狠狠地抽了口烟,好烟跟歹烟一搭上嘴巴就能觉出差别,他夸了句雷震东,“你家里头倒是识货,没叫人坑了买假的。”
雷震东笑了笑:“青青做事认真。”
“那我告诉你,你老婆没猜错。她早就猜到了吧。我现在既然不吃公家饭了,也不怕直接说了。没错,其实案子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