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见进医院便宜啊。”
雷震东走上前,收拾活动饭桌上的空碗筷,笑着回应:“这不是你该烦神的事情。放心,有医保还有商业保险,不用你费心。”
中年女人叹了口气,朝雷震东微笑:“我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老毛病而已,就是陈阿姨喜欢大惊小怪。”
雷震东放下碗筷,拿湿巾擦了擦手:“好久没过来了,我原本就打算这个月过来看看你的,干妈。”
中年女人被他搀扶着,重新躺下休息,微微叹气:“连累你了,小雷,你真不用这样。”
“别这么说。干妈,我的命是阿阳救回来的,你客气什么。”雷震东调整了一下枕头,这才满意,“你千万别跟我见外。”
“你们都有心了。”房间里头的光线明亮,连皮肤微黑的雷震东都被照的发光,女人脸上的蜡黄却浓厚到阳光也照不亮。她浮出个微笑,“前两天,赵勇他们都来过一趟了。现在你又大老远的跑过来。我真是恨自己啊,就是个累赘,总给人添麻烦。”
雷震东赶紧劝道:“干妈,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都不要提什么累赘麻烦之类的话,这话我不爱听。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有的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我的命太硬了,所以才克了阳阳。后来再想想,这一切都是命罢了。说到底,就是我们母子缘分不够,就那么多年。”朱佳凌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雷震东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又梦呓般的开了口,“今年我不能给阳阳过生日了。”
雷震东帮她盖上了毛毯:“我去看阿阳,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
病房门合上了,雷震东又去找的主治医生。阿阳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是医院的常客。医生拿着手边的果篮给雷震东打比方,病人的身体已经跟果篮一样了,里头装着的生命力不停地往外头渗。医生找到一个缝隙就想办法堵上一个,可全是缝隙,又能堵到什么地步。
“雷总,人的疾病乃至死亡,三分之一是老天爷说了算,三分之一靠病人自己,剩下的三分之一才有医生使劲的地方。说实在的,雷总,您就没考虑过带朱女士去江州看看吗?不是我们妄自菲薄,不管是省人医还是医大附院或者仁安医院,起码专家多,见识也多,说不定能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雷震东摇摇头,脸上浮出苦笑:“我也想。只是我干妈不愿意离开绥城。她待在这边心情还好一些。”
于医生点头:“这样啊。人上了年纪就不愿意离开故土。理解,我理解。”
护士过来喊于医生看病人,雷震东告辞离开了办公室。他在走廊上来回走了一趟,重新返回病房。陈阿姨收拾好了家里头的东西,回来照应主家。见了雷震东,她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阿阳的妈妈已经睡着了,脑袋沉沉地躺在枕头上,头发枯黄。
“雷总。”陈阿姨拉着雷震东出病房门,拎了个纸袋子递到他手上,叹了口气,“本来朱姐是准备今天去看阳阳,把这些烧了的。现在她去不了,您就帮忙带过去去吧。”
雷震东点了点头,接过了纸袋子。袋子里头的东西杂七杂八,有泛黄的古惑仔海报,有起壳的乒乓球拍,还有木制的华容道,一件件不起眼的残破玩意承载了一位八零后男人青少年时代的生活痕迹。
☆、13.尴尬的交集
一顿饭花了沈青一百零二块,有菜有主食还有餐后甜汤,可谓是物美价廉。
何教授微笑着看沈青买单,目光深远:“什么时候回国的?我以为你会留在美国。”
沈青擦了擦嘴巴,语气平静:“三年前,外婆身体不好,去美国定居的话,开销太大了。山不转水转。”
“回来怎么不说一声?”何教授开了口又觉得唐突,立刻找补回头,“起码国内的情况,我要比你熟悉一些。”
沈青擦干净了手,抬起眼看对面姿容儒雅的男人:“我过得很好。你不用为我做什么。”
何教授掩饰性地端起了水杯,蜂蜜柠檬水对他来说实在太酸了,他的眉毛纠结成一团:“你很出色,我从来都做不了什么。”
店主拿了□□过来。沈青接过了,又问何教授要在服装店的账单:“反正是领导报销。”
“哪能占这个便宜。卢院长就是太客气了。”何教授起了身,“我没留□□的习惯,实在不好意思。”
沈青一阵头痛,想要回之前的店去补一张。何教授又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不瞒你,其实我下午四点钟的飞机回去。”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从市中心出发去机场。不堵车的情况下,开车要一个小时。加上登机手续所需要的时间,立刻出发都赶得很,哪有功夫再去跟店员协商重新开□□。
“本来是打算到机场吃饭的。不过我不经饿,没忍住。”何教授像是意识到了错误,一直跟沈青道歉,“真不是成心的。”
沈青沉着脸,立刻往停车场去。她得在一个小时里将何教授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