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不能带有诱导性。可是医生也是人,肯定会有自己的倾向性意见。沈青其实希望丁雯打掉孩子,立刻进行胃癌治疗。这种恶性度高的遗传性弥漫性胃癌,真的拖不起。丁雯还这么年轻,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也许是她冷酷,也许是因为她没有真正当过母亲,沈青很难理解那些为了孩子放弃自己的身体健康甚至生命的选择。
可是尽管她言语中有倾向性的暗示,丁雯依然希望能够尽可能保胎下去。沈青没办法说服她,只能再三要求:“你丈夫必须得到。你们是一家人,凡事都该商量着来,否则对他来说,很不公平。”
出了病房门,丁雯的婆婆追了过来,硬塞了蛋糕跟水果给沈青:“沈主任,辛苦你了,饭还没吃。”
沈青没忍住,劝了一句:“你们好好商量一下吧,毕竟以后的路还很长。”
她跟着筱雅去医生办公室,路上筱雅突然间叹气:“要是换位思考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家陆西肯定会让你立刻治病。”沈青正色。
筱雅笑了,转头看她:“那你家雷总不用说了。要是能换胃,他肯定连自己的胃都换给你。”
“那可不行。”沈青皱起了眉头,煞有介事,“我还指望他挣钱养我呢。”
筱雅哈哈大笑。
以前沈青刚结婚那会儿,碰上病人吹毛求疵,非得说她收了多少红包拿了多少回扣才能用得起那么贵的东西。沈青烦不胜烦,直接怼回头:“人美,嫁了大款,不用好的大款心疼。”
筱雅拍她的肩膀:“不错,有人包养就是底气十足。”
沈青无奈:“怎么办呢?说什么都没这个强。合该着我们学了这么多年成天累成狗,还必须得鹑衣百结吃糠咽菜才大医精诚。”
“小雪,林雪,是你吗?”办公室的门响了,一位模样精干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冲着沈青微笑,“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赵叔叔,以前跟着你爸的。”
筱雅刚从柜子里头拿出给沈青准备的面包,饭菜早冷了,闻声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来人:“你找谁?”
外面护士站跑进来护士:“筱医生,麻烦你过来劝一下。3床死活要回家睡觉,我拦不住。”
筱雅哪里敢放大肚子回家。出了事情,不管之前签了多少字说后果自负,只要是住院病人,医院肯定逃不了干系。她只能疑惑地看了眼来人,赶紧跑出去劝任性的孕妇。
沈青背对着办公室的门,手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指甲太短了,她刺痛不了掌心,只能将拳头捏得手背的皮肤都要崩裂了。她咬了下嘴唇,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了无数的念头,最终面上还是浮现出一个笑容,转过了头:“赵叔叔?不好意思,您什么时候到江州的?怎么在这儿啊?”
赵建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又下意识地回退了半步,对着面前的女医生感慨万千:“还真是你啊。这都十几年过去了,刚才在icu那边的时候,我都完全没认出来。我刚调过来。不是,你别担心,不是家里有人住院。是一个新同事在楼上有点儿事情,我就跟过来了。”
高危产科的值班医生们开刀的开刀去了,去产房坐镇的去产房了,筱雅还在劝那个想要回家的大肚子,办公室里头只有沈青跟赵建国大眼瞪小眼。沈青的后背绷得紧紧的,一个劲儿地劝赵建国吃筱雅拿出来招待她的水果:“赵叔叔,您尝尝这个。”
赵建国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自己吃。你还没吃中饭吧,赶紧吃东西,别饿着了肚子。我就是有点儿感慨,前两天碰到个人,说你出国了。没想到是真的,现在还回来了。回来好,你从小成绩就好,培养出来的人才就该报效祖国。”
他说着话,眼睛落到了沈青的脖子上,那上头还留着乌紫的掐痕。沈青天生皮肤白,雷震东有时用劲大一点儿都会留下乌青,活像是家暴了她一样。被那么下了死劲掐脖子,她不留下痕迹才怪。
赵建国有点儿尴尬:“那女人的儿子还在icu躺着,我们带走她的话,他家里头就没人能照应了。”
所以,包括icu的医生护士都为难。明明看到了凶手行凶,最终也只能劝沈青接受那女人的道歉,草草收场。他们还要继续想办法救她的儿子。
辛子墨曾经说过,当医生的时间越久,越觉得自己贱。
沈青冷淡地扯了扯唇角,站起身,从筱雅的柜子里头拿了条小方巾系在脖子上。这还是三八妇女节时,工会给全院女职工发的福利。十块钱一条,从大市口批发来的。幸亏筱雅只是随手丢柜子里头,而不是拿去当抹布了。
赵建国愈发尴尬,只能强行没话找话:“十几年没见你了,怎么也不回去看看。我真没想到你改名字了,刚才听人喊你的时候,我真惊到了。”
“除了我,这世上大概已经没人记得我妈了吧。”沈青突兀地打断了对方的絮絮叨叨,“赵叔叔,杀我妈的凶手抓到了没有?”
赵建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强调:“没忘,你妈的案子我们每年都拿出来梳理一遍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