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董晓悦磕头,低声道:“小侄拜见师叔。”
董晓悦看他磕个头都摇摇晃晃的,连忙把他搀扶起来,让他坐到榻上:“到底出什么事了?”
宸白羽欲言又止半晌,垂下头,慢慢道:“是师父......”
“师兄?他怎么了?”董晓悦无奈地看了眼小师侄子,“你好好说,别怕,有师叔替你做主。”
宸白羽咬了咬嘴,几乎把下唇咬穿,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当日他被师叔好劝歹劝,无奈之下不得不离开梁王陵,仍旧循着原路返回,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回到了九疑山。
回到天镜派山门,宸霄自然要细细查问一路上的经过,宸白羽便把他们叔侄如何入山,如何借宿破庙,如何误入梁王陵,如何遭遇尸变,又如何引动天雷,一一向师父汇报,只是隐去了师叔阴差阳错变成尸王那节,说他被天雷劈中,叫天火焚烧成灰,连尸首都没留下来。宸白羽依照董晓悦的嘱咐,把充数用的一罐灰交给了宸霄。
宸霄听了长吁短叹了一番,师徒俩相对着垂了一回泪,祭奠一番,把那坛灰埋在后山上,竖了墓碑。
此事就算了毕,师徒俩还如往日那样修道念经,约莫过了十来天,也是合该有事。宸霄被山下某大户人家请去做法事,只留了宸白羽一人在门派中。
宸白羽百无聊赖,想着藏书楼数月未曾打扫,便拿着扫帚抹布进去大扫除,扫着扫着,一个不小心触动了某处机簧,从书架底下露出个暗格来。
宸白羽好奇地探手一摸,摸出一卷竹书,展开一看,却正是师叔当初打听过的那最后一卷《幽冥杂录》,不知是被何人藏在此处。
他深觉诧异,便浏览了一下竹书上记载的内容,却发现上面记载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术法,其中最为骇人听闻的当属“活尸”之法,采用这种方法,无论修为高低,都可以炼出灵力高强的凶尸,只不过这种活尸不像普通僵尸那样千秋万代,而是会继续分解腐烂,直至变成一堆白骨,再也没法为人所用。
门槛低,做出来的又是不经用的一次性产品,要是流传出去被不法之徒学会,可想而知会发生些什么。
宸白羽说到此处,从怀里掏出几片竹简呈上来:“师叔请过目。”
董晓悦接过来一看,这些竹简是从整卷书上拆解下来的,她大致看了下内容,和宸白羽口述的大致相同,她抚了抚下巴:“这和师兄又有什么关系?”
宸白羽整个人颤抖起来,似乎要说的事太可怕,他至今想起来还觉不寒而栗:“师叔可记得,当日您和师父前往苍州降尸妖,回来不多时便不省人事?”
董晓悦点点头:“你接着说。”
“小侄看了这书方才醒悟,那日师叔回来时的种种古怪,皆是因那妖邪术法而起!只不过您道法高强,宸霄差一步未曾得手,即便如此,您还是修养了三载方才复原。小侄回过头想起来,宸霄当日叫我们来这隐烛山,必定也是有所图谋,否则如何那么赶巧,又是鬼门开,又是尸变?
“小侄自从看了那卷竹书,成日里寝食难安,生怕师叔的事叫他知晓,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谁知怕什么来什么,不多时,梁王陵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宸霄自然也得知了消息,他屡次旁敲侧击地与小侄打听那尸王的身份,我只推作不知。一日贞元派褚掌门突然来访,小侄奉了茶悄悄躲在屏风之后,听那褚掌门说要号召八方道门合攻梁王陵。
“小侄一听便慌了神,一心想着如何偷偷下山将此消息报与师叔知晓,好叫您早作防备,谁想未及动身,被那宸霄发被小侄动过,小侄不忿,索性与他对质,谁知他一不做二不休,竟然趁人不备,将小侄杀害。
“幸而苍天有眼,小侄身死而神魂未灭,七日之后突然从坟丘中惊醒,扒开土一看,那宸霄已不见了踪影,想是要对师叔不利,小侄不敢耽搁,日夜兼程来到此地,禀告师叔知道。”
“难为你了,”董晓悦点点头,沉吟半晌,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白羽,你的生辰是哪一日?”
宸白羽诧异道:“小侄生在八月十八。”
“那你师父呢?”
“他是三月初九。”
“那我呢?”
宸白羽略有迟疑,笑了笑道:“师叔如何连自己生辰也不记得了?您是元月二十一。”
董晓悦和颜悦色地拍了拍宸白羽的肩头道:“当尸妖也没什么不好的,别想太多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叫人给你安排住处,你就留在这里吧。不过我们这里有一套入籍的审核规定,你我虽然有这重关系,可也不能搞得太特殊,流程还是得走一走,免得人说闲话。”
“这是小侄分内之事,”宸白羽又行了个大礼,“谢师叔收留,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董晓悦叫来王太监,让他亲自带着宸白羽办手续,替他安排下榻处,等宸白羽走远了,她叫来侍卫长,悄悄叮嘱道:“多调派几个灵力高强的侍卫看住宸小道长,一举一动都给我紧紧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禀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