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孽带着苏墨尘来到了一处特殊的房室，这处房室除了四周墙壁上各种晦涩难懂的字画外，就只有地上的两个蒲团。

“坐吧。”

东方孽与苏墨尘两人相对盘膝而坐，却是久久无语。

不过，苏墨尘在思考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开了口。

“当初我刚找到你时，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我？”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当初你找到我时满怀希望，如果我贸然告诉你真相，只怕会断送了你的前程。”

“前程？对我来说婉儿比什么都重要！”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告诉你。因为对林婉儿来说，你也比什么都重要。”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我找到你之前，婉儿还特地找过你？”

“也差不多，虽然她没找过我，但却是因为那颗魂珠。”

“你还敢提那颗魂珠！那是婉儿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你在用它给我改造资质时，为什么不先问问我？”

“这就是我要说的，因为林婉儿在那颗魂珠中的留言。”

“什么留言？”

“她让我隐瞒你她已经魂死的消息，让我用这颗魂珠帮你改造资质，助你修行。”

“为什么？你这样做对我也太残忍了。”

苏墨尘此话却不是对东方孽说的，而是他的自言自语。

“残忍也好，无情也罢，她这么做，正如我刚才所说，对她来说，你是最重要的，就像你当年传功法于她，将她抛下悬崖，又有什么分别？”

“可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是天经地义，而女人……”

“荒谬！只许你为她，不许她为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别的女人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林婉儿只受到你的保护，而不能为你分忧，她只会更加痛苦。”

“伤心也比死了强。”

“我还以为你已经想明白了，你现在的想法既然是这样，我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东方孽有些失望，不再和苏墨尘争论。

“我自然是明白了，如果不是婉儿的肉身尚在，我也没有活下来的打算。”

“婉儿的肉身？我问你，此刻的你，是喜欢林婉儿，还是喜欢宫初月。”

“这又有什么区别？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那我再问你，你和萧千雨又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

苏墨尘被问住了，虽然他知道自己是萧千雨的转世，但知道归知道，直到现在，他也从来都认为自己是苏墨尘。

是啊，林婉儿的肉身虽然轮回，但是她前世灵魂也同样消失，一直以宫初月身份成长的她，即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怎么可能把自己当成林婉儿活，顶多感叹一下自己前世命运的多喘，然后又会继续自己的生活。

“如果你当初没有把自己当作萧千雨，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喜欢她。”

“你错了，世上就算有一见钟情，也不会立刻生死相依。其实并不是你喜欢她，准确的说不是苏墨尘喜欢她，而是萧千雨。”

“你想说什么？”

“萧千雨对于林婉儿的情意早已深入骨髓，虽然你没有继承他的记忆，但你却继承了他的身体。萧千雨身体中的记忆一直都在或多或少影响着你的判断，就像当初你被抓，是否见到了石玉？”

“见到了。”

“那你恨他么？”

“我，有些明白了。不过就算我的身体原本属于萧千雨，但它现在是我的一部分，如果说我会被体内的记忆影响，说明我潜意识里也有这样的想法。”

“也许吧，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喜欢林婉儿，就像宫初月喜欢你一样。一开始都是身体记忆的使然，慢慢的变成了思想与内心的喜欢。”

“我，明白了。”

“林婉儿在魂珠中的留言告诉我，她能感应到她的肉身就在蜀山，让我找到她，带到你身边，至于原因，我想你应该明白。也许宫初月以后也会觉醒部分林婉儿的记忆，不过她是宫初月的事实却不可能再有改变，所以我才问你，你喜欢她，是喜欢林婉儿，还是喜欢宫初月。”

“我，还做不出选择，或者我还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我感觉自己现在心里很乱，等整理清楚了，再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你与林婉儿相见毕竟不过一日，而与宫初月相处却有月余，你虽然表面上总是很嫌弃她，却时刻在她身上留有心神，对宫初月的情意，你强迫自己视而不见，不是因为你对林婉儿的情意，而是因为你心中的责任。”

“我当然有责任，是我害了她千年。”

“千年？那只是萧千雨的错，又与你何干？事实上，从他的第一次转世，在某种程度上，就已经不是萧千雨了。可以说，他们都是像你一样，只是拥有前世记忆的有着自己独立人格的人。所以你其实谁也不是，只是苏墨尘。”

“那既然这样，修炼《轮回诀》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想要在轮回中保证人格、记忆不变，《魂回》是必须修炼的，事实上，《轮回诀》本身并不是两条路，《身回》与《魂回》原本是必须一同修炼的，这样才能保证每次轮回后的完整。只因后世修士资质不足，将其分为两路，分开修炼。《轮回诀》的奇特之处，就是每提高一层，便需要轮回一次，而如果没有提高，就会以百年为周期，进行轮回，只不过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