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见过先生,有劳先生费心了!”
胖书办一上台,绮罗便巧笑着欠身行礼,娇滴滴的姿态看的前者心花怒放。只是他自知身份,也知人多嘴杂,本本分分的对着绮罗一礼,没有丝毫愈矩。
“绮罗姑娘严重,若是有心,就去谢过冯公子吧!”
冯易的诗词,乃是当面所写,他自然看的真切。纵然是个不入流的书办,也深知此首诗词的分量。毫不客气的说,今晚之后,绮罗就算名花有主了。她不能不从,不敢不从,否则必将名流千古,惹来后世非议!
“这是自然,待得明日,绮罗当摆酒金凤楼,当面道谢!”
带着些莫名意味,书办微微一笑,深深看了眼前女子一眼,径直的越过她走到石台边缘。右手扬起锣锤,狠狠的落在左手提着的铜锣之上。顿时,刺耳的锣声响彻,人群陡然寂静下来。
因为现在,是书办宣读才子诗词的时刻,不得放言!
放下手中锣锤与铜锣,书办笑着向人群行礼。继而从胸膛衣襟中,恭恭敬敬掏出一张信笺。黑压压的人群,在信笺出现的刹那,纷纷将目光着落下去。显然,这应当就是冯易的诗词。
“宣读才子诗词!”
书办高声喊道,脸色涨得通红,已是用尽自己的气力。
此言一出,绮罗含笑欠身,双膝微曲不起。霜儿与雪离都饶有兴趣的盯着书办手中信笺,目光中带着难言的意味。
打开信封抽出白纸,书办小心翼翼的展开,深深吸气,用尽自己最大的声音将纸上内容喊出。
“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秋,黯黯生天际。”
声音极快的传播出去,漫过众人耳朵。只是这两句一出,霜儿石台之下,几位才子打扮的人,都是眉间紧锁,纷纷面带惊疑。
若是方文在此,定能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因为那鹰钩鼻与锦衣青年,确然在此。当然,还有一些面孔熟悉,却叫不上名字的。这些,都是江州鼎鼎有名的人。
此刻,这群人没有其余动作,都是目光复杂难明的看了台上书办一眼,紧接着面面相觑。他们都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的神情。
望极春秋,黯黯生天际
望不尽的春日离愁,黯然天际升起。这本是极美的句子,带着离愁别绪,带着黯然**,一听之下就让人心中没落,顿生哀伤之意。
只是有时候,美也是一种罪过。作为与冯易同一境界,甚至稍胜一筹的名流,对方的文采他们怎会不知。这么忧愁的佳句,又不知是他多久的腹稿。
心中嗤笑一声,台下才子们纷纷摇头。为了这个绮罗,冯易还真是不遗余力啊。一人同时两首腹稿,已经是极大的困难。若无意外,未来一段时间内,这位才子是没有令人叫绝的佳作了!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狂梳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书办又深吸一口气,高声诵读。只是他的语气越来越激烈,神情越加亢奋,整个人都快接不上气。声音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人们狠狠的为他捏了把汗,怕他昏死过去。有才学的人,不论名流还是才子,也不管才学如何,都在心中不断掂量这这几近尾声的词。越是心中品味,就越加觉得其中愁思浓厚,像酒一样,在心中发酵。
许多人心中暗叹,这冯易诗词越来越有大家之风,此篇便有着争锋千古的意味。只是差了些东西。
就连没什么文采学识的人,都能感觉到诗词极好。但究竟好在哪里,好到什么地步,他们却不知。
“冯易,倒是没看出来,有这等心怀!”
“只差终句,若能真正行云流水,也当绝顶佳作!”
“不错,只是以他之能,作不出千古之作。能达绝佳,已殊为不易!”
“”
议论声中,书办狂喘不断,脸上带着化不开的兴奋。对于读书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等诗词亲口所出,更令人激动的。他长大了嘴,想将余下两句用做大声音吼出,无奈气力不支,声音并不大。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声音虽小,但场中本就很静,是以有不少人都听到。听到之人似是明白书办苦衷,竟有人高声将这两句喊了出来。
顿时,刚刚掀起窃窃私语的人群中,陡然又是一静。这次,不是刚才那种静,而是狠狠颤动的死寂。
声音入耳,还在为了前几句摇头晃脑称赞的人,身形猛然顿住了。那些著名才子们都是浑身一颤,咕噜一声的咽了口唾沫。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才学到家者,在心中反复思量此句,只觉心乱如麻。因为这两句一出,浓墨重彩道尽心酸愁绪,此词便直接千古!
好诗句他们是想不出来的,但并不影响他们品诗。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背了那么多名家大作千古诗词,这份眼力见识还是有的。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就是,千古之作,凭冯易那小子,开什么玩笑!”
“有这个能耐,早就名扬天下了,还跟我们一起论道,疯了吧他”
“”
一时间,议论声纷纷而起。原因无他,就是在于“信任”二字。对霜儿台下的才子们来说,冯易他们太过熟悉,实在没什么可隐瞒的。说他能诗成千古,他们第一个不相信。
“这不可能,中间定是有隐情!你一个小小书办,还不从实招来!”
鹰钩鼻赵营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