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经商老手,贪小失大的事情屡见不鲜。是以方文说的他却不敢轻易答应。因为这段时间,他能清晰感受到这个少年的恐怖。虽说平时是内敛稳重的,但那不经意间的展现的莫名手段,总叫人胆战心惊的。
每天自己截击,他见招拆招。好像自己从未拦住过他,将之拒之门外。都是他用着各种其极之法,或无耻或中正或正义凛然的破门。就拿今日来说,赔了夫人又折兵,脑门现在还隐隐作痛!
是以方文说的条件很好,短时间中赚到整个冬季的银子,省时省力,全然是商人梦寐以求的法子。不过那闪耀的目光,总是让他心中不安。
冥冥中有股不祥预感,感觉这小子不怀好意,至少他的方法不怀好意的。依据判断,不死也得脱层皮!
所以总的来说,他是很想请方文帮忙的,不过代价未明之前,却是不敢轻易点头。因为伤痛可能极大,大到无法承受。
心中不断思忖,老板深感纠结。权衡利弊,还是觉得要听一下的。若是觉得超出自己预算,大可摇头拒绝,但大好机会放在眼中,白白放过却是不可能。商人也有自己的原则,赚钱机会是不容错过的。
当然,不指昧良心的不义之财。大凡正常商人,对这个还是讳莫如深的。一旦沾染这等利益,必然是引火烧人,全身而退都不可能!
咬了咬牙,老板狠狠点了点头:“大人条件尽管提,做得到的小人不敢推辞。只是店小利薄,怕大人看不上!”
方文一笑,暗叹老板谦虚。谪仙居名扬于外,说是江州第一酒楼都不为过,算的是酒楼中的“玉露阁”了。远道之人来此都要歇脚,尝尝其中酒菜。甚至都有“江州不至玉与仙,古城夜至心茫然”的说法。
所谓“金与仙”,说的自是玉露阁和谪仙居的。倘若这都算薄利,这世上是没有赚钱生意了。
“条件很简单,算来你也没什么值得我贪图的。这样吧,这谪仙居算我入股怎样?”微微一笑,方文道。
入股
这两字一出,老板旋即苦笑起来。不是被惊到了,而是没听懂这两字的意思。这里现在是没有“股份”概念的,所有生意皆是私营,国家统一经营,不允触碰的,便只有盐铁等重物。除此之外,即便是家族兄弟经营,也是各管各的,挣多少是多少。
最重要的是挣的钱还不归自己管,统一交给家族掌权者的。一般都是年长者,应是各兄弟的父亲。若父亲早亡,便由家主分配,他人说不得什么。
是以这个新兴词汇一出,大家都是目露疑惑的。类似雪离若儿这类人,并不觉得商业用途词汇自己不明白。若从方文口中说出,便由不得她们心高。眼前男子不是欺世盗名,而是真正旷世之才。既然敢说,定是有自己依据的!
“公子,什么叫“股份”啊?”见众人都是哭笑沉默,莹儿偏头问道。
这些人不明白,方文心中知道。但解释太难,又繁复冗杂,故而沉吟道:“股份就是按照股份分钱!比如说我有了谪仙居三成股份,那老板手中就只有七成。往后营利的钱三七分,我三他七。十两我拿三两,千两我拿三百!”
这么解释言简意赅,相信他们听得懂。最主要的是用钱作比喻,让人一目了然。
老板乃商业老手,乍一听便知什么意思。起初心中叫苦,知道方文在变相贪钱。不过转念便是明白,这乃是极好的手段,真以这股份为由,只要操作得当,便连没钱之人都能撑起店面的。
不过与人平分股份,利益均分而已。实乃不世良策,商人经纬之道也!
心中有些惊讶,正盘算着如何利用呢,片刻后就萎了下来。心中叫苦,知道这些没用,至少现在无用,改变不了现在状况。他需要做的是如何撑起冬日门面,不是合伙开店。相比之下,显然是前者更为重要的。
“不知大人想要几成呃,股份!”
这个词他是很生疏的,说出来有些拗口。顿了一下说出后,心口又在流血。这话一出便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想要得到利益便要良策,这就是对方威胁的筹码。便是他漫天要价也无妨,自己只能坐地还钱。
唯一期望便是他有些人性,不致太过欺人。但想想对方脾性,这期望显然有些镜花水月,梦幻泡影的,委实不可能。
“五成,我要你五成!”亮开一个巴掌,方文肆意笑道。
老板听闻,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顿时剧烈咳嗽。
想到过方文会狮子大开口,却没想到胃口这样的大。轻飘飘的一个巴掌,嘴皮一碰,就要去他半条老命,这怎么可能。这家酒店可是一家老小生活依仗,没了的话一切便都完了。
换句话说,这酒楼不是酒楼,是命。怎能因他一句话便送人一半呢!
“不行,这断然不行!”老板老脸一沉,断然拒绝。这种荒唐条件不能答应的,方否则事情危矣:“公子此举怕是不妥,确然伤及小人根本,无论如何不能答应的!”
“你觉得能给多少?”
“这个您看折算银子如何?若真如您所言,所得其三小人双手奉上!”老板试探道。
方文冷笑,静静盯着老板,看得他浑身发毛。
不管私下多么和谐或是不对付,谈判桌上大家都是商人,为自己利益辩驳是没错的。不过这家伙显然不明白自己的价值,或者说不明白自己方法的价值。真若实行,盈利岂止翻倍,要他五成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