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就这么听话地乖乖闭上了眼睛。或许是他的语气太柔软,让她仿佛置身于一汪清澈的湖水,被细腻与温情浸泡。
她自知是个极度墨守成规的女孩子,抑或可以被称为it界常说的那种男女莫辨的“第三性别人类”。可这就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不需要任何人去教——谢纯也不知道自己的双臂为什么就环上了周昊成挺拔的脖颈。
紧接着,身体一轻,她被放在了洁白的大床上。
“h!”周昊成把已经单手扯开的领带砸在了地上,然后用沙哑的嗓音怒骂自己:“姓周的你这个qín_shòu!”
谢纯仿佛刚从梦中惊醒,看着他坐在床边的背影。再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顿时觉得难为情,于是手忙脚乱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当了回现成的鸵鸟。
虽说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可周昊成绝不是什么放浪形骸之人,他的私德也不允许自己在谈婚论嫁之前就和一个姑娘有过于越轨的行为。
这个奇怪的准则如果说出来,一定会被圈中之人笑掉大牙。可这么多年来他就是如此践行的。有时候一些小说中都写不出来的事反倒在生活中发生了,而且还不会有人信——爱听故事的人们宁愿相信那些瞎编的边角料。
“我……想跟你说件事。”他从方才的意乱情迷中平复了一下心情,说:“你还在mz的时候,我承认,自己一开始接手你是因为想挑战一下难啃的硬骨头,想证明让所有经纪人都头痛的艺人我也能搞定。可是没过多久你解约,我的好胜心也就这么中断了。
“再后来咱们总是在各种不同的场合偶遇,有时候吵点小架,有时候也相互帮忙,反正是见过彼此最狼狈的一面了。很奇怪吧,我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习惯你的存在了。
“起初你说你不想留在娱乐圈了,我还以为是欲擒故纵。后来我发现你这个姑娘真的不适合这个大染缸,这么单纯、死认真、对人还没有防备。可还能怎么办呢,这辈子已经踏进来了,就只有硬着头皮拼下去。这是你唯一的选择,也是我唯一的选择。听上去很不容易对吧?那你介不介意多一个战友,余生让我来保护你?谢纯,你把自己交给我吧……”
周昊成从没发现自己有这种即兴小作文的天赋,可今天的这段话浑然天成,一哆嗦就全说了出来。高傲如他,平日里是有点孤芳自赏。可今天,在爱情面前他还是决定低头了。
他心里很是忐忑,不知道谢纯会作何答复。可转头一看,才发现女主角因为拍戏太累早已蜷在床的一角睡着了。
“这么累吗……?”他一脸黑线地帮她摆好了舒服的姿势,又盖好被子:“……还是说咱们俩真的没缘分?”
这时,手机不安地在他口袋中震动着。
周昊成怕吵到谢纯睡觉,只好小碎步跑到洗手间去接听。
“喂,我是周昊成。”
“小周总啊,加拿大分部现在出了点法务纠纷,急需您回来拍板。”
“加拿大分部?”这个分部才成立了不到半年,而且业务种类也不多,周昊成真没想到今天会因为那边的事接到电话:“什么样的法务纠纷非要闹到总部来?”
“唉……都怪那边的财务总,不熟悉当地法规还要乱操作,现在倒好,涉嫌违法融资,人已经被传去调查了。”
“违法融资?蠢东西!”周昊成听见这四个字之后就差没暴粗口了。一家国内上市大公司的第一个北美分部,成绩还没出来,先当了一回法治咖。这下倒好,经济损失不算,给企业名誉造成的负面影响都够喝一壶的了。
“您最好这周以内回来,不然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周总正在静养,您吩咐过我们不要贸然打扰他,所以我们也没敢去请示。可您如果再不回来……”
“没事,我这就安排回程,先别惊动我哥,他身体要紧。”
***
第二天,按照调整之后的拍摄日程,谢纯依旧没什么戏。
对于昨天和周昊成之间发生的一切,她下意识觉得是个梦。但在一掐大腿发现自己还会疼之后,她才惊觉这都是来真的。好在今天一整个白天周昊成都没出现,这让她省去了许多不知如何自处的尴尬。
诚然,她是倾心于他的,可两人谁都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所以现在的气氛既暧昧又微妙。
为了感谢孙戎的慷慨相助,储心在今晚特地安排了一场迟到了两天的欢迎宴,为他接风洗尘。
谢纯被嘉婧一通收拾,也跟着去了。
欢迎宴上她们远远看到樊静,发觉她面色苍白,全脸唯一的血色在眼白里。独自一人行动着,活像个漂浮不定的游魂。
“嘉婧,你说魏林之现在在网上被骂得那么惨,而且也被踢出剧组了,她的反应不应该是心腹大患终于得到解决了吗?为什么还是这种状态呢?”谢纯不解地低声问道。
嘉婧不屑地笑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她在周昊成面前口口声声把自己摘得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可事实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