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凤君半眯着双眸,半晌,就在明侍人准备起身的时候,他淡淡的开口了:“算了。老七他父侍就是个药罐子,现在老七要在她父侍面前侍疾,先都没来,这时候又巴巴地请了作甚?”
“奴侍是看老凤君太过无聊了一些,这恹恹的躺着没有一丝精神,可不好。”
“本宫就是想有精神,那也难啊!”容曦撑起半边脑袋,一脸苦闷:“你说她,这么些年来,就做这些不着调的事!她要去看,不尊重不爱惜自己,也不想想我这个老父,倒也罢了,可怎么能连带华儿姿儿幽儿几个?本宫真是不明白那人给她灌了什么黄汤,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不放!”
这殿里没有别人,容曦在自己心腹面前,自然是毫无顾忌,说话都咬牙切齿一般:“早知道,当年我就不该那么简单让他……”
“老凤君!”明侍人左右看了一眼,一声拔高的音调才让容曦冷静了下来。
“唉!我可怜的华儿,还有我可怜的懿儿……”只是倒是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一般,喃喃着念叨起了。
懿儿,纳兰文懿,先凤君凤华之父的名讳。
明侍人看着,心里摇摇头,老凤君这么多年,那执念竟然还是没放下一丁点。
不欲再说这些话题,有些东西本就该随着岁月流逝而掩埋于地,就像地层地下的累累尸骨,永不得见天日。
“到底是这宫里无聊冷清了一些,老凤君,若是不然的话,奴侍宣慕容大公子进宫吧。”
“罢了罢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让他来趟这趟浑水作甚?如今慕容雍正给他说亲事,咱们也不能太招眼了,把这次的事情过了再说罢!”
明侍人连忙接话:“那老凤君何不高兴一些?这马上的慕容大公子就能入主东宫,到时候您也用不着奴侍时刻解闷儿了。您往这里想,也就该高兴一些。”
“唉,说这些。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再快,也得等到这回的事情处理完了。真是的,本宫现在都不敢气了,都恨不得那死丫头赶紧地好起来,这才是病了她就那样,这万一真没了,这朝纲还不得倒一遍?”
说着自己又无奈叹了口气。
明侍人见话题又绕到这上面,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接话。
“本宫也真是冷清惯了,竟然有时候想起当年的光景。先皇多少个侍君?乌泱泱的每日请安就能站一屋子。那时候本宫虽则也有争风吃醋,见到人多难免不快,到如今,竟觉得有些怀念了。”
明侍人知道,老凤君怀念的,是那种手握权力的感觉。
如今,虽也在后宫只手撑天,可这后宫寂寞冷清这么多年,手下没人,再大的权力握在手里,那也只是一个光杆将军差不多,根本感受不到权力在手生杀予夺的畅快恣意。
“老凤君,只是太想着皇家开枝散叶了。若是圣上恢复三年选秀,这后宫也就该热闹起来了。”明侍人也只能这么说。
容曦摇摇头:“你别说这话招本宫。但凡有一丝儿希望,本宫总是想劝她充盈后宫的,可她……唉!”
老凤君还不知道,马上就会有一个送上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