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一笑,“我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每走一步路,都需要小心翼翼,过着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怕被耻笑,平民就是不够优雅的生活。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日日‘教育’妻子,身为许家的儿媳妇,必须知大体,应劝丈夫三妻四妾,多多开枝散叶。”
她震惊。
那时候,大嫂不过是身子太过虚弱,医生叮嘱要调养几年才可再生育,大妈居然心急成这样。
三妻四妾?这个大院子里的女人都是疯了不成?自己们被男人“迫害”成这样,居然让自己的儿子理所当然“子承父业”!
“爸爸让我坐上总经理的位置,我的身上背负着数万人的生计,就连睡觉,我都会惊醒,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她一日比一日变得沉寂。她想和我说说话,我总是已经疲惫的背过身,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她的情绪化,她的不安。”
“但是,我没想到,她是真的生病了——产后抑郁症。”许彦君指着四楼的一间小洋房,“生下女儿的半年后,采菱就是从那里跳下去,头先着地,整个脸面都支离破碎了。”
她膛大目,整个人寒溧。大嫂去世那会,她怀了身孕,整场丧礼,她被彦琛保护得扼令不许参加。
但是,当时的报纸上明明登着大嫂是病逝。
“彦琛坚持要带你搬出去住时,爸很不满,二妈气得直哭,我妈更是拿我和采菱的良孝作为煽风点火的话题,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自讽着,他是羡慕。为什么当年没有三弟的勇气,做任何事,都顾前忌后,害怕父亲的失望?结果,却赔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那时候,长辈经济上并不支持,筹备婚礼和度蜜月,彦琛手头的钱只够买一间一百平方米左右的公寓。”她淡淡的笑。
嫁给许彦琛的这几年,她是真的觉得幸福,从普通公寓到如今的别墅,他们两人的生活方式,想笑就笑,想闹就闹,在自己的家,没有任何家族压抑,和普通夫妻没有区别。
看出她眼里淡淡的幸福,许彦君叹气,“织心,病菌侵入,海棠花到了该落花的季节。”很多事,他隐隐约约知道一点,但是,并不能说太多。
“大哥,只有落花,才能有亮丽的水红色果实,不是吗?!”但是,她没听懂大哥的暗示。
对待生活,她一向不敏感,不自扰。
许彦君一怔,淡然笑着,“也许吧!先落花再结果,大自然的规律。”只是凭着直觉,他觉得,这一次未必结得了成熟甜蜜的果实。
“织心,如果彦琛有一日做错了事,不是因为不够爱,而是因为成长的环境,让他觉得不必在这种事情上抉择不定。这也是一种病,许家的家族传染病啊!”
她隐隐得,有点听懂了。
但是,她不许自己不安,她必须对彦琛有信心。
她微然一笑,接过大哥手里的剪刀,“如果他真得了这种不治之症,我会先剪去已经枯死的叶枝,然后——”她朝正在生长的枝叶内,一刀剪下去,干脆的摘除心蕾。
她知道,自己对他太真诚,总是毫无保留的去爱,学不会耍手段。对婚姻而言,女人的好脾气不一定是好事。
但是,她有自己的底线。
第十四章
彦琛从书房里出来,和几位长辈打过招呼以后,就带着她离开许家大院。
离开的时候,她有注意到许彦意看着他们的目光,很不满、很嫉恨。
一问,她才知道,“你要去美国?”
“是啊,这个电影是和美国的一个大导演合作,很多取景都必须在美国完成。”
这次的工作,他肯定会很忙碌,和她更会聚少离多。
“但是,这部电影的所有制作,不是二哥负责?”这部电影投资很大,不容任何闪失。
但是,之前彦琛负责得并不是这一块。
“好莱坞那个导演对彦意的工作态度不满。”事实上,听说彦意在美国期间,只顾着和电影的女主角打得火热。
呃。
她一怔一怔,“这样……会不会不好?”都是一家人,如果彦琛接下这个案子,固然是有发挥能力的机会,但是,不是存心给二哥好看?
“任何事,没有好不好,只有行或不行!”他做事干脆,一向不会顾忌这些。
怪不得,临走时,大妈脸色那么难看,而婆婆笑得得意。
彦琛真的太要强了。
她在心里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