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就听见这句。
他眼看着封路凛走进来,一身警服,也非常疲倦。
这人把反光马甲挂在臂弯,后腰别着警棍,帽檐还滴雨水。
他这爱情来得太快了。
“外面下雨了?”看他下颚都在滴水,风堂心疼坏了,“你不知道打伞啊?”
“懒得。”
封路凛说完,取了警帽抹一把头发。他骑摩托赶过来的,打什么伞。
一见他软骨似的瘫着,封路凛的眉心拧起来:“身上哪儿不舒服?”
这下又被逮个现行,他下意识去瞪谢之泽。后者一激灵,连忙解释:“你一进来,我就打电话了……我是看外边下雨了,想出来接凛哥。”
封路凛道了谢,低下头来看风堂。
这会儿房间里只有谢之泽、邵晋成、隋桃和兰洲,他也顾不上别的,捏住风堂的下巴,掰过去弄过来检查一遍,又仔仔细细揉了揉风堂的手,认真问:“还有地方疼么?你要说,别瞒着,嗯?”
本来是想瞒的,但听到封路凛这么温柔地问,他就想把小伤化大,大伤化残,天天躺床上等着封路凛来照顾他、哄他。
风堂听得浑身都痛,捂着胳膊不吭声。
他还没想过,封路凛来这里的第一件事,不是吃他为女人打架的醋,而是先问他伤了哪里,还疼不疼。
“不疼。”他终究忍下幼稚的想法,反过来好好地安慰封路凛,“跟拳击赛似的,我赢了。”
封路凛低头,咬着白手套扯开,脱下来叠到兜里,用手背碰碰风堂发凉的脸。
隋桃开门出去,关门的声音很轻,风堂并不在意,眼神全聚集在封路凛脸上。
邵晋成和兰洲在旁边看得暗自咂舌,哪儿见过风堂这副深情样子。现在病怏怏的,更像情深不寿。
谢之泽一关门退进审讯室,又监督迟刃青去了。
侧脸的擦伤被封路凛摸一下,风堂也丝毫不在意其他人在房间里,痛得一颤,抬眼问道:“你不吃醋了?”
“说实话,”封路凛捧他的脸,“吃。”
风堂还没开始翻白眼,封路凛又说,“但这是女孩子。如果当时是我,我也会这样做。你是身份限制,我不一样,我甚至下手更狠。所以我理解你。”
“你很善良,”封路凛继续说,“也很明白,’暴力’该用到哪里……平时你不是暴躁的人。”
风堂眼大,瞳仁饱满适中,边缘模糊浅淡,是一块白玉里晕染开的琥珀棕。
瞳色一淡,这人的气质也就越发地懒了。风堂不管往何处一坐,只要他不乱动,就总有股说不出的傲慢。
他现在坐在派出所的凳子上,都像是来小憩的。看不出是才犯了事儿的人。
封路凛喜欢他全身上下,连带着这种脱俗的倦气,都要命地喜欢。
“你能理解就好,我怕你又火大,”风堂凑近一些,近乎像在咬耳朵,“又想干点什么不好的事。”
封路凛被勾得心魂俱颤,刚想说话,里面谢之泽领着迟刃青出来了。
“风堂,进。”
兰洲和邵晋成都站起身来,风堂朝他们一点头,管封路凛讨了个拥抱。
他进去前牵住邵晋成的衣角,说:“你们想想办法,别让我妈知道。”
“行,你放心,先进去,把事情好好交代清楚。”邵晋成安慰他。
从小到大,无数安全讲座,都说女孩儿该如何保护自己。但没有讲座说,男孩儿不该做欺负女孩儿的事。
隋桃活了二十七年,为她冲突为她矛盾的男人比比皆是,可是像风堂这样毫不犹豫的,是少之又少。
她今天算是见到传说中的“男朋友”,自认服气,大方伸出手,“你好,我是隋桃。”
“你好。”封路凛点头,把腰上白皮武装带扣好。隋桃一夜未合眼,这才仔细打量他,过后笑说:“有风堂陪你,真是交了好运。”
“是好命。”封路凛看她波浪长发,如云在动。
又转眼看了紧闭的审讯室门,他补充道:“等下兰洲出来,他会带你回酒店休息。这边我来就好。”
“行……但你是交警吧,还在上班,没关系么?”
“调班了。今晚等他睡了,我去值夜班。”
封路凛说完,对她点头,走去外面打电话。
拘留可不是小事,按照风堂这个性质,闹这么大,不可能说仗着家里怎么怎么就放出来。正因为是柳历珠的儿子,所以还非得待一两天。按正常程序来说是五日以下,这个“以下”就非常暧昧。
打完电话回了大厅,风堂已经不在这儿了。
封路凛走过长走廊,经过数道铁门,再来到了办案区。他盯了下墙上写的“搜身”,想起来拘留前得验尿、还要脱内裤。
谢之泽在带路,看他表情沉下来,连忙解释,说风堂本来这就不是大事,那么多人参与斗殴,其实算不上问题,不用去拘留所受罪。只是说网络上传开了,风堂身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