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怀中,任由滚烫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
“不哭了,枝临定会平安回来的!”
“嗯!”
芷阳宫中,宫人慌乱的跑进了大殿,“扑通”一声跪在了王皇后的面前道:“娘娘,不好了......”
“怎么了?”
“陛下......下旨......封了芷阳宫......一干人等都不得外出......”
“什么!”
☆、发泄
丞相府中,王实知正坐在园子里吹风,初夏温热,有徐风反倒舒适,可坐着的人哪里有片刻的享受,皱紧的眉头已经好些日子了,一声接一声的咳嗽怎样都止不住,药倒是会照常喝下去,可没小半会儿全都吐了出来,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可他仍旧倔强的想要坐在这里。
“少爷,进去吧。”王其小声道。他服侍大少爷已经有年头了,身子差的时候不是没见过,可这样吃多少吐多少还是头一遭,少爷心里头装着事,他知道,从小林爷走的那日开始就装着了。
“不必了,我在坐会儿。”王实知轻笑着有些气喘道。
半晌不语,门口那株栀子花谢的差不多了,残留的花瓣不再是洁白胜雪的模样,枯黄的拢拉着,凭着最后一口气,强撑着散发出迷人的香气。
王其不爱看这些花花草草,可公子喜欢。
他有几日不来了?快七八日两人吧,不来也好,不来,断的才干净......
外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实知头也不抬,仍旧窝在藤条椅上,不是他不愿动弹,实在是没有力气。
“你还有工夫在这里伤春悲秋?!这府里的事当真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了吗?你别忘了!你也姓王!”
王实知抬眼看了看满脸怒气的王实坚,有气无力道:“府里怎么了?”
来了一看他这样,更来气了,压着声吼道:“少给我装病弱!我看你早就巴不得爹死了!你自己短命还要让全府的人替你陪葬!外面都说你仁义,我看最毒不过你!”
王实知被他骂的有些懵,隐约听出了些疑窦,有些费力的半支起道:“父亲怎么了?”
“你这会儿倒是问起父亲来了!平时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家里人?!你又何曾把我们当做过家里人!”
“二少爷,您少说点吧,大少爷还病着呢。”王其看不下去道。
“你给我闭嘴!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给我滚出去!”
王其满脸委屈的看着王实知,不愿踏出去,王实知冲他笑着点了点头,他这才默默的出了门。
“父亲到底怎么了?”王实知忍着咳嗽问道。
王实坚见他憋着难受,不由有些心软,没好气道:“父亲惹了官司,具体什么他又不和我说,他一向觉得我没出息,比不上你,你倒是和他分担啊!其余我不知,只晓得好像是和周什么的谋逆案有关,如今父亲被传到宫里殿审了,都小半天了,也没个音信!”
“周家?......谋逆案?......”王实知摸了摸散落在胸口的长发,小声道:“难不成是从前的太中大夫周白嗣?”
“对对对!就是他!”
王实知不由皱紧了眉头,若真是父亲牵扯了进去,恐怕当真是有些棘手。
正琢磨着,外面就传来了王陆边跑边喊的声音:“少爷!少爷!”
王实坚一把将他拉到跟前道:“怎么了?”
“老爷......老爷回来了!”
“爹回来了?”正兴奋着,突然又紧张了起来,忙拽着王陆问道:“爹怎么回来的?戴枷了吗?还是被押回来的?”
“嗨~少爷说什么呢!老爷当然是坐马车回来的!”
“当真吗?太好了!太好了!爹没事!走,跟我接他去!”说完就要走出院子,复又回来站到王实知的面前道:“今天我和你说的话,你也该好好想想,咱们打断胳膊连着筋,到底都是一家人,你也该关心些家里的事!”说完也不等他回话,就出了门。
王实知待他走后,终于不再忍着,痛快的咳了出来,牵动心肺的咳嗽直咳了半盏茶的时间,喉头一股腥热,熟悉的从袖子里掏出块帕子,擦去了留在唇瓣上的血迹。
前厅中,王枫满面红光的踏进了大门,王实坚赶紧冲了上去讨好的扶着他道:“爹,你总算是回来了,都快急死我了,没出什么事吧?”
“你还有功夫担心我?不咒我就好了!再说我能出什么事?让我出事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是是是,我爹多厉害啊!”
王枫又想到了殿中孙随那副要将他关进大牢的神情,不由的冷哼一声,不识时务,还不是自讨没趣!
刚坐下没多久,外间人来报:“老爷,林大公子来了。”
王枫一把把杯盏放在桌上道:“来的正好!我刚好有话要问他!”复又回身对王实坚道:“你姐姐在宫里被受了委屈,你托人去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