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过来的她已经想不起来了,左奔右突,疲于奔命。去了他的帐中,也去找了定王,结果都不见他的踪影。
眼下只有夏官和秋官是唯一的希望了,他们是他最倚重的人,他们了解他,一定能找得到他。她站在那片草地上等待,昙奴劝她她也不听,喃喃道:“他一定会回来的……昙奴,他说过不会扔下我的。”言犹在耳,人却不知所踪,她心里煎熬得火烧一样,捂着脸哽咽难抑。
昙奴没有办法,只得顺着她的话应承,“国师神通广大,会安然无恙的。可你这样终不是办法,从昨夜到现在绷得像张弓一样,不怕他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绷断了弦么?听我的话,回去休息一会儿,我来替你候着,有消息会即刻通知你。”
她如今哪能安心休息,摇头说不,“我就在这里等着,哪儿都不去。”
春秋二官终于回来了,没有带回任何好消息。
定王长叹道:“国师吉人天相,料也不会有事。但这极阴之地是不能久留了,要是今晚再来一出,谁能抵挡?”转身同蔡琰商议,“依本王看这就开拔吧,到俄博岭扎营,再派两千人四处打探国师消息。”
莲灯却不从,“人都走了,万一他回来找不见人怎么办?我不走,要留在这里等他。”
定王道:“这里危险,不能因小失大……”
她不管什么小和大,他这样的态度叫她寒心。她转过脸来,寒声到:“国师为何入阿耶的军营,又为何弄得现在这样下落不明?在没有找回他之前阿耶就要搬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鸟尽弓藏?要走你们走,我是不会走的。我要继续找他,就此与阿耶别过。”
她这么说,定王有些生气,却依旧好言道:“国师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我何尝愿意这样!可昨夜的事你也看到了,声势如此惊人,再来一次,等着全军覆没么?一头是国师,一头是十三万条性命,换了你,你做何选择?”
“我自然选国师,别人的死活和我什么相干?我只要找到他!”
父女两个顶真吵起来,底下诸将军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劝。定王动了怒,“这样大的姑娘了,胳膊肘一心往外拐。你同他就算再好,也不能为此违抗父命,叫人看了说我家教不严,像什么样子!”
莲灯倔强地梗着脖子道:“我从小就不在阿耶身边长大,谈家教也是枉然。谁不知道我是刚认的亲,就算背后对我有微词,也不会牵连到阿耶身上。既然未养,又何来的教!”
定王气白了脸,在帐中来回踱步,不知该如何处置她。想了半天,文的不行只有来武的了,便责令左右将她绑起来,“我这做父亲的竟拿你没办法,岂不是笑话!你再闹,我就命人将你送回碎叶城关押,这辈子别想再见他一面!”
她又气又急,隐约觉得他应该知道些什么,遂呜咽乞求:“阿耶有他的下落么?你好歹和我透露一点,我找不见他五内俱焚,就要死了!”
她 这个样子实在叫人伤心,再和她较真,也怕她伤情过盛。定王没有办法,只得放软了语气,“国师是有大智者,那样好的手段,总有办法脱身的。你听话,先随大军 往前五十里,我再派人在这附近守候,只要国师回来,定让他找见我们。我记得他曾同我说过,今年命中有一劫,既然是老天注定的,你再不屈有什么用?且耐下性 子来,说不定他安然无恙,羽化成仙了也不一定。”
她没有定王这么好的心态,里面的内情她没法说出口,自己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的。他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这个关口出不得纰漏。她现在真悔断了肠子,早知道如此,就不该晕了头同他做那种事。害得他功力大失,落在那些阴兵的脚下,能有什么好处!
她越想越难过,人昏沉得死了一半。昙奴半抱半扛着将她带出了大营,定王特许她调回她身边,好负责她日常的安全。
她倒在马车里人事不知,给她吃的不要,让她睡觉也说不困。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睁开眼就到处找人,找不见,伏在那里呜呜痛哭。昙奴没见过她这样,以前很独立的一个人,一旦丧失所爱就变成了这样。
其 实国师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他们后来发现的罗衣碎片上有部分沾染了血迹,只是没让她知道罢了。一人抗衡数以万计的阴兵,说起来简直像山海经一样。国师是与 她们不同,甚至与天下所有的人不同,但是再了得,终究是血肉之躯,吃五谷杂粮,也有他自己的爱和恨。如果到今天不幸遇难,是命数使然,就如同得道的高僧照 样会圆寂,虽可哀,也在情理之中,
她是这么想的,没敢和莲灯说。她现在这个消沉的样子,恐怕一提就要疯了。
她爬进车内,轻轻勾开她脸上覆盖的发丝,小声道:“等在垭口扎了营,你不放心的话,我亲自回去看。现在不要同定王闹,闹到最后无非被他关起来,何必呢!”
她听了崴过身,失魂落魄靠在她肩上。起先不说话,后来连连啜泣,蚊呐似的说:“我没想到,真就这样乐极生悲。我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