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眼瞅了瞅那钱袋的深处,一杆黑亮的枪管若隐若现,我不清楚黄老五是不是故意的,只见小胖的脸“唰”的一下阴转晴,满脸媚笑的说道:“黄总哪里的话,您在北京的地位那可是万人之上,我就是看王京这小子有作风问题,您老只要一句话咱就点到为止,谈报酬那多伤感情,您老赶紧把这兜子钱收好,这山里精怪可多,走漏了财气可不好啊,哈哈。”
鬼知道小胖说这话是因为看见了钱还是看见了枪,反正这袋子里的东西算是把小胖给套牢了,我暗叹姜还是老的辣,这黄老五收买和约束人心的手段真不是盖的,典型的扇一巴掌给块糖;黄老五见效果不错便叫王京赶紧收拾收拾继续赶路避免夜长梦多,王京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小胖便出了门,我们收拾妥当也跟了上去;一路上一郎一个劲的骂小胖没节操,小胖顶嘴说你懂个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忍一时那袋子钱早晚是他新爷的,我忍不住问小胖就没看见那把枪,小胖问我什么枪,我懒得理这个掉到钱眼儿里的家伙,催促赶紧赶路;小胖也为刚刚的事情窝了一肚子的火,黄总说他也就算了,好歹是人家出钱聘请了自己,可那一副死人相的王京也敢对他呼来喝去,他的心里其实早就不爽了,此时他嫌头上乌鸦叫的闹心,捡起一土块用力向上一丢,不偏不斜刚好砸到一只,听着乌鸦仓皇而逃的惨叫声小胖心里平衡了不少,我笑他这是向无辜群众发泄情绪,小胖说管他呢,老子爽了就行。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之前采石工修的土山路早就塌了,洋人新修的路也早已面目全非,路边偶尔还能看见几个弹坑和枯骨,我暗叹战火无情,这几个孤魂野鬼也只能留在这乌山上与飞禽走兽为伴了,山上树林还算茂密,由于昨晚刚下过雨,这树林中的动植物都格外活跃,我们一行人打着手电在林中穿梭引来了不少大蚊子,这种蚊子见缝插针,在你手上走一圈就是一圈包,小凌叫我们尽量驱赶,赶不走在你身上吸血也不要打,如果在它吸血的过程中打死,蚊子的细小残骸就会顺着血管流进身体里,弄不好会死人的;听她这么一说我们只好互相驱赶,一来二去体力就有些跟不上了,黄老五年纪原本也不算老,不过在北京撑可能太过骄奢淫逸,一开始还能比划比划,之后便连走带喘的跟不上了,他回头问王京还要走多久,王京看了一下手中的指南针:“快到了,过了这片林子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我们跟在王京的身后走了许久,我看着前面王京的背影感觉相当的熟悉,但他那张脸我是无论如何记不起来在哪里遇见过,我问一郎有没有印象,一郎抓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谁,我便向小胖问起王京的来历,小胖没好气的回道:“谁吃饱了撑的打听那个小白脸的事儿?爷儿就听说他好像是前几年从国外回来的,盗墓盗到国外我也是服,我猜八成是在国外祖师爷不保他混不下去了,这才来京城里混口饭吃。”我和一郎左思右想还真想不起来认识什么海归,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说话间我们终于走出了这片树林,我晃了晃头上的落叶,用手电照了照我们的正前方,只见一座巨大的建筑物拔地而起,由于手电的照明范围有限我还看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建筑,建筑外有一圈两人高的围墙,围墙上挂着电网,不清楚的还以为这是某处的集中营,我走到正门处的大铁门前,用手擦了擦满是灰尘的牌匾,牌匾上“英国驻华乌山区物资加工厂”的字迹清晰可见,小凌上来摸了摸牌匾解释道,一开始这块牌匾是用英文写的,至于写的是什么谁都不认识,之后清朝好像签了一个什么什么条约,洋人就开始明目张胆的盖起了工厂,小时候她来这里玩儿过,洋人凶得很,不让摸牌匾,现在她可要摸个够。
我想借着月色看看这栋工厂的原貌,谁知月亮却刚好被乌云遮挡着,我在心里估摸了一下这工厂大概有三层,用手电筒隔着铁栏杆向院子里扫了一下只见满院的垃圾和杂草,我觉得那群洋人走的可能挺匆忙,小凌却告诉我不是这样,那群洋鬼子临走时把门窗堵得很严实,还用碎石沥青堵死了所有出口,前些年黄总来到这里用炸药在屋顶上炸了个洞,他们一行人还进去过,不过后来王京说不妥,他们就又出来了;我奇怪既然黄老五他们进去过好几次为何到最后却没有行动,而且他们既然知道路为何还要小凌来带路?难道说这是对铁六的一种约束?怕他在我们走之后去报警吗?我心里乱的很,回身想从背包里拿些水喝,却看见不知何时王京已在我身后摆开了阵势。
只见王京盘腿端坐在地上,两手自然的放在腿上,他双目紧闭,嘴中侧咬着一物,我上前细看,他嘴中咬着的正是一把寻龙尺;我听说过这个东西,小时候一郎他爹砸人家算命先生摊子的时候,据说那先生摊子上就有这么一把,后来让他爹拿着那把寻龙尺差点没把算命先生抽死,寻龙尺又称寻龙针,外形犹如一个“t“,上面的棒子可以转动,古时多用于寻人寻物,甚至有勘测水源,占卜等神奇作用,它的原理可能是跟地球的磁场有些关系,以前上学的时候那些老教师就举过寻龙尺这样的例子,我觉得这玩意儿八成像是”四旧“一样唬人的封建迷信产物。
我们等了半天也没见王京动弹,一郎上来扯了扯我:“四哥儿,咱这还要等多久啊,你看他这么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