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倒。
苏幼薇笑着打断道:“都说长姐如母,妹妹有错,是我教不过,自该重罚她。”
左相叹道:“幼薇,我已教训过她,此次她怕也会在官衙受些苦。她是你的妹妹,你大度一点,原谅她,往后姐妹俩和平共处。”
“那爹爹可会去打点,让她少受些罚?”苏幼薇似笑非笑道,“我一条命,本也比不上她受的罚,如今爹爹还欲替她脱些罪。”
“杜七,我们回院子。”她旋转过身,也不与左相问礼,大步流星地跨过门槛。
途中,杜七轻语:“王爷明日提亲后,苏小姐若不愿久待相府,可提前嫁入锦王府。”
提到俞君泊,苏幼薇步子一顿,遥望着明月,忽的长长一叹,面上的笑略显勉强,轻语:“杜七,你帮我给君泊送一封信。”
今夜她便得离开,自然要支开杜七,省得他落下保护不周的罪名,平白受罚。
“遵命。”杜七回道,语言间有恭敬意。他已明白,这位便是未来的锦王妃,是他们的主母,“苏小姐在相府一切小心。”
苏幼薇发了会呆,便让丫鬟取来纸笔,细细思量一番,便提笔写下一些字。她未曾练过书法,有些繁体字也不会写,是以字迹歪扭、缺笔少划。
君泊亲启:我已回家,勿念。今日落霞峰上,那些话,那些景,那些情,此生不忘。即便我离去,但情仍在,我们曾拥有,若心心相念,刹那即是永恒。珍重,再见!
苏幼薇折好信纸,将其装入信封,轻声道:“杜七,帮我……交给君泊!”
第65章 急转直下
“苏小姐, 小心一点。”杜七接过信, 直接收入怀里,拱了拱手便向后退去。王爷与苏小姐刚分别, 能有什么大事?他估摸着,这信里无非是些传情话。
王爷见了,应该也会高兴。
夜色浓重,圆月若银盘,月华如烟似雾, 清辉流转,洒在人间,落下一地水银,朦胧如诗如画。在清幽的月色下,人间点缀着灯火, 渲染出几丝烟火味。
“杜七, 等等。”苏幼薇唤道, 面色从容自然, 微微含着笑,“你先送我去安平王府,我想和严姐姐聚聚。”
她在晚间出府,彼时皇城宵禁,一个女孩在外多有危险。若是带上相府护卫, 她又不放心, 怕会节外生枝, 惊动左相与徐氏。
权衡之下, 她去麻烦严飞仙,请她调出些王府侍卫,护她一趟。
杜七颔首,自然不会拒绝。
正在苏幼薇二人出门时,在另一间院落,苏嫦茹惊得站起来,未施粉黛的面上略白,身子更在轻颤,忧道:“太子殿下遭袭杀?”
“我儿莫慌,为娘得知消息,殿下无性命之忧。”徐氏安慰道,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冷若寒冰,“听你爹爹猜测,应当是锦王……”
“凭何?!”苏嫦茹愤斥道,手绞着帕子,面色青白交错,“莫非因起苏幼薇?”
徐氏颔首,冷哼了声,才道:“是她遇袭,累锦王受伤,锦王遂派人袭杀太子。”京城虽大,但各府消息灵通,基本没有秘密。
苏嫦茹忙问道:“有证据吗?袭杀一国储君,如此胆大妄为,怎能姑息?扳倒了锦王,我看她苏幼薇如何得意张扬!”说到后一句,她表情愤慨。
“傻孩子,锦王是何许人?他岂会留下证据?”徐氏目光一沉,面有隐忧,“你爹爹曾言,锦王近日行事越发张扬,让人忧虑。”
苏嫦茹虽是闺阁少女,但身在相府,常闻一些时政之事,倒是耳濡目染,颇有几分见地,当下心思一转,愕然道:“莫非锦王……”
她白了脸,将手帕绞出皱褶,气恼道:“怪不得苏幼薇抛弃太子,转投锦王,原是有先见之明!”这般说来,她以为得到了珍珠,而实则那不过是人家不要的鱼目。
“我儿不急,如今胜负未可知。”徐氏笑道,保养甚好的面上浮现一丝冷意,“天下,终究是皇族的天下,真当皇族如此简单?”
当今圣上虽昏庸,太子虽无能,但殷王朝历数百年而不衰,岂会没有底蕴?
“娘说得是。何况,太子乃真龙之子,锦王不过人臣,优劣自现。”苏嫦茹松缓了心,恢复从容淡漠,整个人气质偏冷,如同广寒仙子,似雪山上的一株莲。
便在此时,一个婆子敲里屋的门,立在门口低头恭声唤道:“夫人,小姐。”她轻声走近几步,“老奴得知,大小姐趁夜出府。”
“所谓何事?”徐氏疑惑问道。
“老奴不清楚,只知有杜七侍卫随行。”婆子忙回答,眼珠子飞快转着,又涎着脸道,“老奴已让人去跟着,必然能查清。”
“做得不错。”徐氏满意点头,随手赏了几个小物件,令那婆子千恩万谢,“入夜了,她能去的,无非就是锦王府。但她才与锦王分别转回左相府,应当不会再去锦王府。”
苏嫦茹眸子一亮,唇角微翘起,侧头轻声问道:“娘是指……她有见不得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