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帮子大小汉奸，什么潘毓桂、张壁、齐燮元、边守靖、齐协民等等的，整天围着明轩打麻将、喝酒饮宴，说什么你不要做曾国藩，你要做赵匡胤。

说穿了明轩还是对委座有恨意，对冯老总多所怀念。

明轩就是宋哲元的字。宋哲元这几年一直在日本人鼓吹的华北自治这条线上越走越远，说到底还是对委座不服。江结時这个人，用钱收买军阀这一套，他玩的很熟稔。但他很难收服别人的心，这一点他跟中山先生相比，非常明显。

在国民党内，不管是胡汉民这一系，还是汪精未这一系，包括桂系的李白、粤系的陈济棠陈铭枢、晋系的阎西山等人，始终就是不能服他。说实在的，江结時一生，真的是艰苦卓绝，因为反江的人，总是此起彼伏。

第三天，杨才声到了天津。天津这些年，被英、法、日、意等租界挤占得七零八落，剩下的所谓“中国地”就是一小块贫民窟。不过天津市政府这一栋两层半的白色小洋楼，倒是整洁幽静、绿树婆娑。

临来天津之前，参谋团（姑且这样称呼杨才声一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争吵主要是围绕着杨才声应不应该去天津以及怎么样去天津。不同意杨才声去天津见张自忠的，主要就是军分会留守处的一帮参谋。他们觉得现在张自忠已经是彻底上了日本的贼船，他现在明显想借着日本人的支持把宋哲元从华北首脑的地位上挤下来。他们觉得杨才声压根就不应当去见张自忠，干脆直接去乐陵见宋哲元，因为很明显宋哲元才是关键。他应当已经认识到了日本人的不怀好意，要不然他干嘛躲回老家去。

肖上校说，原来在萧振瀛担任天津市长的时候，当时天津的电力一直是各租界自办。由于日本的步步紧逼天津的形势很紧张，所以欧美资本对于电力投资缺乏积极性，因此天津的供电非常紧张。日本人的很多工厂苦于电力不足，就想搞中日合作开发电力，被萧振瀛拒绝了。张自忠一上任，就批准了中日合办的天津电业股份有限公司，他还担任了这个公司的董事长。

肖上校说这个公司说是中日合办，实际上钱都是日本人投的，中方只是以政府权力享受干股，在里面白拿高薪。这还没什么，过分的是搞第二个中日合办的惠通航空公司，张自忠又担任了董事长。这个惠通航空是中方出土地建机场，日方出飞机、飞行员及其它一切技术人员。开始讲的是办民航，开张三天日方就开着军用飞机在华北上空任意飞行了。有了张自忠和宋哲元的配合，日方一下子就搞了天津东局子、北仓、塘沽、北平南苑和廊坊5个机场。

肖然说前一段时间，从4月下旬到5月下旬，由张自忠任团长的所谓冀察平津赴日考察团，整整在日本游玩了一个多月。这个考察团不仅29军四个师各去了一个旅长，张自忠还把他的儿女全部带去了。更为恶劣的是，张自忠这一次还在日本的“天长节”上晋见了日本天皇。日本人很明显对张自忠的接待规格，超出了一个月前访日的国府外长张群。

张自忠回国后，在报纸上大谈参观日本各种新式武器的感受，对日本的强大印象深刻。现在很明显，日本人觉得宋哲元没有原先想象的那么听话，所以开始下功夫分裂宋张二人，这样就能把29军不战而削弱。肖上校说，29军以两个师为绝对主力，冯治安的37师和张自忠的38师。这两个师各有一万五千多人，战斗力很多人认为在伯仲之间，但张自忠的38师恐怕要略强一些。

现在很明显，这两个主力师的态度截然相反。冯治安坚决主战、张自忠坚决主和，已经被人家成功分裂了。再加上宋哲元的态度模模糊糊、犹犹豫豫的，我觉得他已经有点掌握不住29军了，您与其去找张自忠还不如去见冯治安。

肖然的意见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但杨才声没有采纳。张自忠不能说是杨才声的老部下，因为五原誓师的时候，张自忠当时因为南口兵败之后跟石友三闹了意见，被迫投到阎西山麾下去了，当了一个晋军参议的闲职。五原誓师的时候，冯玉想要石友三派人去把张自忠叫回来，毕竟张自忠一直是冯玉想卫队旅的大将，深受冯器重。但可能张跟石的宿怨太深，张自忠没有答应回来。

到了第二年（27年）夏天，张自忠才从晋军重新回到冯玉想麾下，担任了二十三师师长，算起来他做杨才声部下的时间不到一个月。所以杨才声虽然对张自忠的大名多有耳闻，但实际上二人的交集实在很少。

张自忠练兵极为严酷，被士兵们背后起了“张扒皮”的外号。但又为全军官兵所爱戴，原因就是张自忠处处以身作则，而且对士兵的关爱出于本心。谁也不是傻子，时间长了“张扒皮”反而成了大家的爱称。他的38师不仅战力为全军之冠，而且他的个人威望也在29军中是最高的。所以秦德纯才会在杨才声面前大叹苦经，因为他跟冯治安论起个人威信，确实比不上张自忠。

不要小看这个个人威信，关键时候威信高的人一句话，就比威信低的人管用。其实张自忠的一切问题皆出于个人看不开。他是非常羡慕吴佩孚，因为当年的吴佩孚虽然在曹锟麾下，但是曹锟一切不管，全是吴佩孚拿主意。张自忠就觉得，29军最好也这样，宋哲元当曹锟，他当吴佩孚。有了这个小私心，他才会愈发觉得有可以利用日本人的地方。实际上从他后来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