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晕了过去。
这区区语焉不详的一段话,却让在场的人脑补了不少,显然依话中之意猜测,不能猜出是刚才逃去的刺客抢马杀人,而这位倒霉的学子正好死不死地从此路经过,这才惹来无妄之灾。
那名手下立即转头看向萧霓,眼里询问是救还是不救?
萧霓只是停顿片刻,立即就有了决断,“救。”
严宇皱紧了眉头,只是鉴于之前自己失言了,此时倒是不好再说些不好听的话让萧霓不高兴,可依他看,这名男子颇为可疑。
在他思量这片刻,萧霓的手下早已经利索地拉过一匹马套在那破败的马车上,然后不甚温柔地将那受伤的学子抬到车厢里。
萧霓借着缝隙看了眼那车厢,车厢里面书籍满布,看来这学子的身份应该不是造假
。
只是三两下的功夫,萧霓的手下就已经把事情办妥。
一群人重新上路。
一路上,严宇几番回头看那后面跟着的马车,眉头皱得更紧。
“严大将军有话不妨真说。”萧霓对他的举动早就多次留意,早在救这名学子之前,她就觉得严宇应该是有几分意见的,只是没有直言罢了。
“既然公主许我直言,那我就不客气了,公主,此人存疑。”
“有何可疑?”萧霓笑道,手指眼前的大道,“此路是通往都城的惟一通道,楚国的学子到都城赶考必经此路,不然你让他们翻身越岭?那是太抬举他们孱弱的身子了。”
“公主误会我的意思了,只是他突然出现在我们必经之路上,这本身就值得怀疑……”
萧霓笑睨他,摆手打断他的话,“不管可疑不可疑,此人必要留下。”
可疑的话,那正好,借机探明,若是不可疑,那也好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这人的不幸遭遇,也是受了她的池鱼之殃罢了。
那些刺客连她都敢下手,又有什么人不敢杀?
严宇当即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萧霓话中之意,半晌这才摇头苦笑,他真是把这女人看得太简单了,不管是哪国,在深宫中有一席生存之地的女人都不简单,一如她妹妹晋国皇后,再一如眼前的楚国八公主。
“倒是我多心了,望公主不介意。”
“严大将军言重了,我还要谢过将军的关心,只是我有我担望将军也不要介怀我的话。”
归根到底,萧霓对严宇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所以也不打算与他交恶,就算不能成为夫妻,当个朋友还是可以的。
这是她除了上官旭之外,第二个让她产生此念头的人。
严宇听后爽朗地大笑出声,眼里对这楚国八公主更为欣赏。
此时楚都中的六公主府却是风声鹤唳,人人都不敢靠近萧霜所在之处。
屋里再度传出瓷器打碎的声音,外面听到声响的下人都不禁缩了缩头,彼此看了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害怕,自从把小姐也赶到驸马家中后,六公主越发难侍候了。
此时的萧霜恶狠狠地看着来给她报信的人,“不是说布下天罗地网吗?当初说得多好听,本宫还以为必定事情能成,如今你却来告诉我,非但没有杀了萧霓,我还损兵折将?”
她不比萧霓,能借陈郡培养手下,虽然此次刺杀,大部分的人都是辛国舅的人,可她也不能半分力不出,她也是拿出了自己的老底来的。
“公主,我家主子说了,失败就失败了,莫要气恼,他尚有后着……”
“后着,后着,什么后着?”萧霜直接就发飙,“萧霓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得安宁,我早该知道,不过是一小白脸,我居然还心存指望,我也是个傻的。”
“六公主,请注意你的措词。”那名报信的手下立即赤红着脸道。
萧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按她的意思,这个对她大不敬的人应该立即杀掉,可这人终归是辛国舅那一方的,不是她现在可以就砍头的人;再者转念一想,她犯不着现在就与辛国舅撕破脸面,往后这些人还是能用得上的
。
“罢,本宫也不与你过多计较,此计不成,自当再生一计,只望下次你们齐国人能有用一点。”
她一副高傲孔雀的样子,看得前来报信的人险些要反胃,这些楚国人都不是东西,随即态度不好的应了声。
萧霜也赖得再与他说话,遂吩咐一句,“通知你的主子,早点把事情给本宫办了,至于你,赶紧滚。”
那人闻言,随意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没礼貌的齐国人。”萧霜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坐在椅子内咬着指甲想了半晌,她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他人的身上,也不知道这次不成功的袭杀会不会有什么手尾让人抓到,到时候萧霓又可以大做文章,她得及早预防才行。
还有驸马这个麻烦,也得解决。
再三思量,她很快就定了计策,立即高声吩咐下人准备轿辇,她要进宫面见申后。
申喻凤这两天倒是有几分心思逗弄下人进贡而来的金丝雀,脸上略有些红晕,显然身体恢复了不少,一边喂鸟儿吃食,一边却是疑道,“永安公主求见?”
“正是,娘娘,是让她进见还是回去?”下人恭敬地请示。
鉴于海嬷嬷的遭遇,如今椒房宫中的人都打醒十二分精神当差,不敢有半分差池,不然就要步上海嬷嬷的后尘。
申喻凤把手中的鸟食直接就甩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