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村民冲到家门口闹着呢?这可怎么办是好啊!先生和村长都不在……”张妈不敢想象如果让这些人冲撞了夫人会发生什么事。
杜春琪倒是镇定自若,扶着肚子道,“国栋,扶我出去看看什么情况,我倒要看看谁敢到我家门口闹事。”
她敢如此说是有底气的,小高庄一带的村庄几乎可以算做她的领地,少说也有九成以上的人靠她吃饭。她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老虎头上钉虱乸。
高国栋哎了一声,乖巧的扶起了杜春琪走到门口。
门前已经被那一群人堵着密不透风了,旁边还有几个敲着铜锣和破盆,所有人都披麻戴孝扮作孤哀子,举着哭丧棒,口中叫唤着,“只图发财,不管亡国了啊!”
“当了亡国奴万贯家财也不管用啊!”
“乡亲们要饿死了,散些钱财破财免灾……”
杜春琪一看这种情况就明白了,碰上无赖了,至少一个村的人都来了。不过也没什么可怕的,现在劳工们还没反应过来,过阵子就该赶过来了。
简单的说,只要她能稳得住,不要乱,啥事都不会有。但是如果她慌乱了,事态就会朝不好的方向发展。就是不知道是他们幸运正好碰到了周存彦和高传都不在,还是有心人……
她的眼眸泛着冷光,声音轻柔。
“张妈,搬张椅子给我。”杜春琪轻描淡写的交代了一声,好整以暇看着这群人哭丧。
慢慢地,她发现了一些苗头,显而易见,一个白净的青年是领头人。看那人獐头鼠目,众人却以他为先,他说一句,大家跟着哭一句,她就明白情况了。
她也不是没经过事的,十分明白所谓的乱世出英雄是怎么一回事。
所谓治世有是非,乱世无是非,越是乱世,无赖、混混才有出头之日,她就曾亲眼见过那些流氓混子一夜之间被众人举着大拇指当众称英雄,那些头发染成黄的、红的涉世不深的混混们在人们的追捧下打足了精神拖着一米长的钢筋煞有其事的巡街。
幸运的是,那些混混是真的将自己当成英雄了,看着金庸作品长大的他们还颇有义气的将居民们划入了他们的保护范围,丝毫不犯。当然,没过两天,警力到达这块时,他们立即被打回了原形。
目前,杜春琪遇到的情况显然也有着相似之处。
那个村庄陷入了困境,按照常规他们自己是无法解决了,这时候白净青年跳了出来,给他们指了一条道,众人自然就以他为主了。
好人们或是因为良心谴责,或是因为能力不足,或是因为种种顾虑,纷纷退到了后面。一旦让白净青年做成,所有的村民或是真心,或是惧怕,都会成为白净青年的忠实拥趸。
杜春琪要做的就是打破白净青年的威势,而后,她就能毫不费劲的将他顶替掉。
她神态自若的坐到了椅子上,又让张妈拿出音箱和喇叭,选定歌曲后轻轻的一按。
舒缓的音乐开章让她心旷神怡,接着一个极具穿透力的男声开始了他的唱段,旋律优美、声音高亢别致,杜春琪几乎都要忘记将她围着的哭丧团了。
当唱到最高音的时候,她猛然将音量开到了最大,一声几欲刺破窗户的海豚音刺入了大家的耳朵。这首曾被誉为来自地狱的歌曲让哭丧团一时失去了声音。
这时,杜春琪按停了歌曲,拿起大喇叭,“你们要什么?你说!”她指向一个缩在人后,一脸老实相的年轻人问。
老实人四下看看,白净青年要开口,被杜春琪拿着大喇叭再次打断,“别看了,就是你,你代表你们村告诉我你们要什么。”
老实人瑟瑟出了人群,结结巴巴的说,“俺,俺们想……也想让你租俺们的地。”
他是真老实人,一上来就将他们的底线给暴露出来了。
白净青年急了,又要跳出来,杜春琪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对着喇叭大声说,“行,我同意了。有地的出列。”
哗啦啦站出了一群人,杜春琪数了数,一共十五人,说,“你们能保证每个人都有地要租给我吗?”
“保……证!”村民们零零散散的回答。
“好,你们站到左边去,事情处理完了登记发租子。”杜春琪指了指方向,十五个人迫不及待的跑了左边,生怕晚了杜春琪不兑现。
看着剩下的人,杜春琪又数了数人头,一共二十个人,她照搬着问,“你们要什么?”
这回不用杜春琪指人问话了,大家异口同声道,“俺们要找个活干。”
杜春琪笑了,“可以,我都收下了,你们站右边去,一会儿安排活,包吃包住。”
这些人也不再闹了,白净青年见他裹挟来的人悉数被杜春琪瓦解了,又是懊丧又是的失落的,他垂头丧气的跟着人往右边的队伍走,被杜春琪叫住了。
“你过来。”
白净青年看看四周,没人愿意帮他说话,心里暗恨,闹事的时都听他的,感情指着让他承担所有后果啊!如今形势比人强,他只好走到的杜春琪跟前,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夫人,夫人就饶了小人吧!”
杜春琪乐了,笑着问,“你怎么想到这么一遭,跑到我家门口哭丧来了?”
白净青年悄悄抬眼看杜春琪不似恼怒的样子,小声说,“俺是进城时听洋学生说以前天津有过跪哭团,奸商都不敢卖日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