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内侍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道。
魏隽航有些意外,自从调入大理寺后,元佑帝对他虽仍是亲近,但暗里那些势力却已经慢慢开始移交给黑子了。
而大理寺的公事上,也是由大理寺卿向他回禀,似如今这般直接让宫中内侍到大理寺传召自己还真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只他也没有多想,将最后一卷案宗放回原处,颔首道:“有劳公公。”
“不敢当,国公爷请这边走。”那内侍知道他在元佑帝身边的地位,哪敢托大,忙地回了句,躬身引着他往了另一边路。
进了御书房,见如今接了他一部分权力的黑子也在,他猜测着莫非有什么重要的差事黑子搞不定,才让自己出来帮忙?
“臣魏隽航参见陛下!”表面上该有的礼仪他还是有的。
“不必多礼,隽航,朕有事问你。”元佑帝略带激动地望着他,忙不迭地道。
魏隽航更觉得奇怪,再望望同样一脸激动的黑子,浓眉不知不觉地皱了起来。
他咳了咳,缓缓地道:“陛下请问。”
“你府上可有一名叫蕴福的孩子?”
蕴福?听他居然问及蕴福,魏隽航惊讶地微张着嘴。
“确有个孩子叫蕴福。”他虽是不解,但仍是如实回答。
话音刚落,便见元佑帝和黑子对望一眼,脸上的激动之色又浓了几分。
“他今年几岁了?你又是从何处寻来这孩子?他父母家人呢?可还在世?”元佑帝又是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
魏隽航心思忽地一动,心里隐隐有了些想法。
“蕴福比承霖小三岁,今年十二,他乃五年前家母受惠明大师所托,从灵云寺带回府来交由内子照顾长大的。”
“据闻他父母双亡,并无其他可托付的族人亲友。其父生前乃一名游方郎中,曾对惠明大师有恩,惠明大师感念其恩德,便将蕴福收留于寺中,因缘巧合之下遇上内子,才会到了国公府来。”
第99章
“这就没错了!”元佑帝听罢一拍大腿,哈哈大笑,“果然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隐于国公府处!”
见主子激动得连诗句都歪了,黑子佯咳一声以作提醒。
元佑帝顿时便回过神来,拢嘴也是一声佯咳:“那他身上可有什么特征之类的?”
魏隽航对心中那个猜测又肯定了几分,干脆便道:“陛下一来就问这么多关于蕴福的事,是不是蕴福得罪了陛下?”
“你胡扯些什么?他一个小孩子能怎么得罪朕!”元佑帝哭笑不得。
“那陛下问人家孩子那般私隐的问题做什么?还身上有什么特征?”魏隽航挑挑眉。
元佑帝没好气地道:“既问了你便如实回答,扯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魏隽航哼哼几声,只是也瞧得出他真的有点急了,这才缓缓地道:“若说什么特征的话,那孩子还真有。一个是左肩有个刀痕,从那伤口的深度大约推断,这孩子曾经受过极严重的刀伤,几乎是快要丢掉一条命的。”
听到这,便是见惯生死的元佑帝与黑子也不禁心底发寒。
一个孩子身受严重刀伤,真不敢相信这孩子到底是如何熬过来的。
“另一个嘛,想来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在他后腰眼处有三颗排成三角状的红痣。”
“没错,就是他,跑不了了!”元佑帝大喜,一拍御案,大声唤人:“来人,快,快到英国公府传蕴福进宫!”
蕴福?谁是蕴福?内侍一头雾水,只是到底不敢耽搁,忙应喏躬身退出,着人前去传召。
魏隽航慢吞吞地道:“我家蕴福到底做了什么,值得陛下急火急燎地将他喊进宫?若是因此吓到了他,我这回去之后岂不是要被夫人一顿唠叨?”
元佑帝心情正好,闻言也只是笑斥:“什么你家的蕴福,那是赵家的,承恩公与忠义侯家的!”
魏隽航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果然,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陛下是说,蕴福就是忠义侯的儿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便是八九不离十了。”元佑帝笑道。
还是黑子上前替他解惑。
“前年咱们的人终于寻到了确凿消息,当年那对农户夫妇病重时曾有位游方郎中好心替他们医治。只是最后那郎中还是没能将他们救回来,想来那对夫妇临终前将小公子托付给了那位郎中。”
原来如此!魏隽航恍然。
因当年他到大理寺上任后不久,寻找赵全忠遗孤一事元佑帝便全权交给了黑子,这以后查到的一切消息他也就不清楚了,故而那赵小公子是被一位郎中带走一事,他也是如今才知道。
“咱们之人这两年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寻找带着孩子的游方郎中上,却不曾想过那郎中天南地北地去,竟不是孤身一人,陪伴他的还有他的妻子。”
说到这里,黑子再一次懊恼自己太过于想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