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成了儿媳妇,那可就不一样了,简直就是拿着那西洋扩大镜看对方,不管对方再怎么好,也总有让她瞧不上的地方。
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上辈子杨氏可是没少私底下对自己抱怨她曾经的侄女,后来的长子媳妇。
大长公主却是难得好脾气地听着杨氏对未过门儿媳妇绵绵不绝的夸赞,甚至在察觉杨氏喉咙似是有些许干时,还体贴地示意沈昕颜替她倒茶。
沈昕颜收到她的视线,含笑端过茶壶替杨氏倒了一杯茶送到她跟前。
“……不是我说,这娶媳妇嘛,品行乃是首要,这容貌与之相比,倒是不那般重要了。瞧周府那位生得国色天香的姑娘,如今的三皇子妃,就是容貌太过招人,才惹来贼人的惦记!”
沈昕颜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望向大长公主,恰好对上大长公主同样吃惊的视线。
“三弟妹,你这话是何意思?什么贼人的惦记?”半晌,她试探着问。
“二嫂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我也是昨日回了一趟娘家才听来的,都说三皇子妃被贼人给掳走了,三皇子刚一从宗人府出来,便带着人马救她去了。哎哟哟,这三皇子妃也不知是不是太倒霉了,这一被掳,下半辈子可就没了。”杨氏啧啧几声,脸上的神情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可有证据证明三皇子妃被贼人掳去了?”沈昕颜又问。
“外头都传开了?”大长公主随即问。
“哪能都传开了,若是都传开了,母亲与二嫂只怕早就听到风声了,哪还轮得到我来说。只不过是有知情人私底下透露几句,大伙儿也就听着罢了。”杨氏笑道。
“若无证据,此等话还是莫要乱传,名声与清白于女子而言何等重要,不可人云亦云,无端害了别人一生。”大长公主教训道。
杨氏讷讷地应了一句,再不敢多说。
沈昕颜沉思。
这种似是而非的话到底是何人传出来的?虽说都没有确凿证据,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其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传出这样的话之人,分明是要往死里治周莞宁。
不知为什么,她脑子里突然闪出方碧蓉的脸庞。
会是她么?她并不排除这个可能。周府嫡庶之争,周莞宁是庶出的长房周懋最疼爱的女儿,毁了周莞宁,便相当重创了周懋夫妇,对方碧蓉来说,并不是做不出之事。
数日之后,当日被她派去追踪贼人的两名府中侍卫便回来了,同时还带回来了周莞宁被三皇子平安带了回府的消息。
“如此说来,是三皇子救了三皇子妃?”她问。
两名侍卫脸上略有几分迟疑,彼此对望一眼,当中一名个子稍高的便回答:“不是三皇子从慕容小将军手上救下的三皇子妃,而是、而是世子爷!”
沈昕颜吃了一惊,神情愕然。
“世子爷?你们确定是世子爷救的?可世子爷不是与侯爷带领着兵前去襄助慕容将军么?”
“属下很确定,是世子爷带着人马把三皇子妃救了下来,然后再命人护送着她与赶来的三皇子相见。”
沈昕颜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这辈子居然还是长子将周莞宁救了下来,明明这个时候长子应该快要与慕容将军会合,即将带着兵马攻向戎狄皇廷才是。
“那世子人呢?”她追问。
“世子救了人之后,便又带着人马离开了,属下瞧着,应该是赶去与侯爷会合。”
沈昕颜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得知周莞宁被劫的,但不管怎样,他这一回没有被情爱冲昏了头,没有不顾皇命在身,更没有不顾京里的亲人。
***
却说魏承霖当日平定了西延的匪乱,原本是打算配合当地官府安置百姓,不曾想元佑帝突然降下了旨意,命他与蕴福带着兵马前去与慕容将军会合,共同追击戎狄。
魏承霖自小便听了不少关于曾祖父的光辉事迹,对这个一生从无败迹的曾祖父无比敬仰。故而得知自己可以真真正正地上一回战场,还是与当年和祖父齐名的慕容将军一起,不得不说,他的心里还是相当激动的。
接到圣旨那一刻,他立即便命人简单地收拾过,和蕴福一起带着兵马便上了路。
急行军不到半个月,突然便接到了父亲的信函,命他带上一小队人马前去救人。
信中并没有明言要他救的是什么人,魏承霖也无暇多想,交待过蕴福后,便带着他的亲卫队沿着信中所指方向直奔而去。
快马加鞭赶了数日路后,在一处僻静的山路上,居然让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你?你不随慕容将军出兵追击戎狄人,为何会在此处?”他勒住缰绳,脸上难掩疑惑。
慕容滔下意识地握紧腰间长剑,只一听他这话,想要拔剑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心思飞快闪动。
看来他不是专门来截自己的,那想来也不知道……
只是,根本不等他想出什么对策应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