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海平面,那一声叹息,微弱得几乎让人听不见。可浅浅却愣是听见了。
两人现在这样抱在一起,如此亲昵,究竟算什麽?是情人,还是夫妻?或者说只是两个互相利用的人?
可是,她又利用他轩辕连城什麽?要利用他的不过是太后,与她有什麽关系?
轩辕连城的大掌在她腰间轻轻揉着,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具小小的身躯,掌下是她柔软细腻的肌肤,哪怕是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那一份美好的手感。
他忽然低头,在她额前轻轻吻了一记:“或许,等我走的时候,你可以考虑跟我回东周,我不会亏待你。”
因为他这一吻,她的心本来就有点乱,再听到他这麽说,一颗心更是瞬间淩乱不堪。
他说,他走的时候可以把她带走,让她跟他回东周做他的女人,可是……
她轻吐了一口气,眼神又黯淡了下来:“跟你回去又能如何?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进入到另一个牢笼罢了。”
一个皇子这一生中会有多少个女人可想而知,尤其还是他这麽出色的男人,哪怕他不主动去招惹别人,那数不尽的蜂蜂蝶蝶也会一拥而上,缠绕在他身边,连挥都挥不去。
她又怎麽愿意和一群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她会离开,早晚有一天她会离开公主殿,可是,不是跟他走,也不是跟东陵默或者赫连子衿离开,而是她自己一个人。
她要努力活下去,努力寻找回家的路,哪怕真的回不了二十一世纪,她也要一个人活得逍遥快乐。
她不可能一辈子活得像条小狗一般讨好着这些人,那不过是暂时无可奈何之下,用来迷惑他们的手段,希望可以以此为自己换来一丝安宁。
马儿依然在沙滩上慢慢走着,谁也没有多说什麽。
浅浅的话让轩辕连城从心底生起了一丝凉意,从一个牢笼进入另一个牢笼,她说的是她自己,还是他?
身为皇族中人,有谁不是每日在牢笼中度过?不管再怎麽努力,不管掌握多少实权,也不过是让自己周围那个自以为不够大的牢笼扩展为一个更大的牢笼而已。
始终,还是一个牢笼。
就连这个小女人也能看透这一点,他自己为什麽一直以来都看不透?只是,看透看不透又有什麽区别?
从一出生,他的路就已经被定死了,争权,夺政,除了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麽。
“或许,以後我可以带你去东周玩玩,那里的草地特别宽广,那里的天空也特别湛蓝。”他抬头看着天际,忽然道。
浅浅怔了怔,想抬头看他,却又不敢。
或许是不敢,也或许是不愿意,她不想从他眼中看到任何落寞。
男人这样的落寞很容易会引起女人的心怜,她不想怜惜谁,以後,她注定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
“等你以後真的有空再说吧。”她看着远方的海平面,淡淡地回道。
轩辕连城也不再说什麽,忽然收紧握在她腰间的长臂,一夹马腹,驾着马儿急速往前奔去。
浅浅惊呼了一声,想要回身抱着他的颈脖,却又不愿意,只能紧紧抱着他的胳膊。
哪怕他忽然放手,至少她还可以找点稳住自己的力量。
他们没有在海滩上走多远,只是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轩辕连城便让马儿停下来。
他翻身下了马,才又向浅浅伸出手。
这次浅浅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把小手搭在他的大掌上,因为他们已经到了一处有人烟的地方,她相信他还不至於那麽qín_shòu,会在这里强迫自己。
两人下了马後,轩辕连城自然而然地搂着她,牵着马儿走去。
天色已经暗下来,一路上看到不少渔农在海边劳作,正在整理他们的渔网。
看到两人,那些热情的渔农都向他们点头打招呼,浅浅也都一一点头回应过去。
总算轩辕连城在某间屋子前停下,还不等他靠近,屋子里的渔农便大步迎了出来:“轩辕公子这次想要来挑些什麽?”
看他这副热络的模样,想必轩辕连城在这里算不上生脸孔了,浅浅只是不知道他带她来这里做什麽。
轩辕连城紧了紧搂在她腰间的长臂,把她推到渔农面前,朝眼前这个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渔农道:
“我带我娘子来挑点新鲜的海鱼,用做宴会的食物。”
浅浅有点讶异,抬头看他:“挑海鱼?”
这里虽然是海边,也有不少渔网,但却没看到哪里有大量的海鱼。
仿佛看出她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