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接了毛巾擦手,说:“妈,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你亲儿子。你不会真把那只龟,当成是你儿子了吧。”
“对哦。”林仪恍然回神的样子,说:“那还是背着我再落实吧,我怕到时候控制不住自己,跟夏小姐一起参与到声讨你的队伍中来。”
官泓直笑,官斯年抢先一步拆台:“你要真能狠得下心来,他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无法无天,慈母多败儿,亘古不变的道理。”
林仪吸口气:“他小时候不睡觉,整夜抱着哄他的人,可不是我。”
“我跟你谈的是教育。”
“我跟你谈的……是儿子。”
“无法交流。”
“不可理喻。”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服谁的相互抬杠,言语偶尔激烈,气氛始终轻松,都只是当下饭用的小菜,并不真的针锋相对。
夏梦听着笑着,内心却有几分被晾在一边的失落感。
她当然是为官泓高兴的,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家庭,所以他永远自信,永远积极,看待问题的时候,会想着最好的那一面。
但敏感是她生命里根深蒂固的症结,她忍不住会想她的家庭,童年,夏美娟,甚至不知道姓名的父亲,这些塑造了迥然相异的她。
官泓一定是发现了她的异样,不容拒绝地将她的一只手纳入手心,对林仪跟官斯年道:“以后我跟梦梦,可不会像你们一样。”
林仪哼一声:“我们什么样?”
官泓笑起来:“幼稚又无聊。”
林仪佯装生气:“老公,这位官先生说我们幼稚又无聊。”
官斯年一脸嫌弃地看过来一眼,并不是很想加入到这场没有营养的对话:“我不幼稚,也很忙,他说的人里肯定不包括我。”
官泓还嫌不够亲密,说着说着将夏梦的手翻过来,在她准备逃开前,将五指扣进去,十指相交,没办法再分开。
官泓说:“那我以后跟梦梦多生几个,再加入到林女士的幼稚大军。”
林仪又是气又是笑:“你想生孩子我很高兴,但幼稚大军是什么?”
官泓拉过夏梦,两条手臂几乎交缠到一起,他稍稍侧身,额头几乎抵住她肩:“那要问问梦梦什么时候肯生,让孩子们自己告诉你。”
社会大学里摸爬滚打这么久了,夏梦此时一张脸红得能滴血,倒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
她往外抽手,满眼埋怨地看着官泓:“别胡说了。”
官泓手扣得更紧,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地朝父母扬了扬下巴,说:“看,梦梦被你们吓得连孩子都不肯生。”
“……”夏梦连忙道:“不是的,叔叔阿姨,我不是那个意思。”
官泓眉梢挑了下,说:“那就是想生了,什么时候,准备生几个,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这是要害死她啊,夏梦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手还握在一起呢,官泓也跟着站起来:“我陪你。”
夏梦的脸色可以说是很不好看了。
林仪按住官泓肩膀,说:“好了,别逗她了,小丫头怪可怜的。”
夏梦如遇救星,踮脚要逃,又听她说:“反正早晚要生嘛。”
镜子里,夏梦一张脸红得不行,连带着脖颈耳朵,都是红色一片。她掬了一捧水冲脸上,冰冰凉凉的一激,终于好一点。
官泓那家伙平时看着很正派,其实一肚子坏水,这么正式的场合,说这么多废话。夏梦捂着脸,尴尬透了。
埋怨归埋怨,他父母是真的好,无论赞成还是反对,都给人最大的尊重。
这样的家教和胸襟,怎能让人不佩服,换成是她某天看见自己的孩子带了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回家,都很难不做到刁难。
她的孩子……夏梦刚刚退烧的脸又开始热,怎么跟官泓一样,自己也开始胡思乱想胡言乱语了。
夏梦还要捧水冲脸,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回头,先从高清的镜子里看见后面体态微丰的人。她愣了下:“阿姨。”
手摸到龙头,水柱改向,溅到她身上:“啊!”
林仪连忙拉住她,抽了一边盒子里的纸巾,给她擦身上,笑着问:“我也不是洪水猛兽呀,这么害怕我?”
夏梦还是放不开,呢哝着:“没有啊。”
布料吸水性很好,水一洒上去就吸得看不见。林仪只能稍作处理,转而去给她擦露出的脖子的和脸。
夏梦实在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阿姨。”
林仪挡开她手,说:“小事,举手之劳嘛。”
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并不是刻意擦的香水,而是类似护肤品甚至是香波一类的气味,清新的,带着一点点的甜。
没有她这个层次高高在上的清冷感,反倒像普通人家居家过日子,低调又沾着烟火气,很好闻,也很温暖。
这让夏梦想起了小时候,个头不高的幼儿园老师甜美又善良,在她最伤